“我以前游历时去过很多荒凉的州府,见过太多百姓疾苦,立志有朝一日能去往那些地方做父母官,为百姓尽一份力。等到做出功绩后再回京辅佐太子,这样也不怕久居京中失了本心。”他握紧姜舒窈的手,有些忐忑,“后来我娶了你便歇了这份心思,怕你跟着我受苦。”
姜舒窈立刻就明白了,估计是谢理请求调任青州知府一事触及了谢珣的心事,她道:“吃什么苦呀,你会委屈我吗?”
谢珣连忙道:“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对我来说,只要把日子过好就不叫苦。你若是去北方,那我们就可以尝到地道的山珍;你若去东南,那我们就可以吃到很多鱼虾海鲜;若是去西南那更好了,那边水果很美味的。”
谢珣内心的担忧一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摇头轻笑:“怎么立刻就想到吃食上面去了。”
“日子不就是这样嘛,吃吃喝喝就是我的盼头。你不必顾虑我,只要跟着你,去哪儿我都愿意。”
谢珣沉默良久,最后将下巴在姜舒窈头顶蹭了蹭,闷声道:“谢谢你。”
姜舒窈抬起头来亲亲他的下巴,笑道:“不客气。”
她缩在斗篷里,笑容灿烂,满眼都是自己,谢珣心尖一软,低头压向她的唇。
温暖、甜蜜,触到以后便不想分开。
谢珣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她的唇上流连辗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珣终于明白了品尝她红唇的甜头,轻轻地含着,若有似无的碰着,这种试探太过于小心,以至于时碰时离,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蝴蝶在心尖振翅一般,痒痒的,胀胀的。
姜舒窈想要推开她,却忘了自己被裹在了斗篷里,伸不出手,只能承受着他的轻吻。
等到他停下时,她浑身的力气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谢珣清了清嗓子,动了动长腿遮盖住身下的异样,转移话题道:“咳,夜深了,该就寝了。”
姜舒窈点头,谢珣想站起来,却被她拉住:“我没力气了,你抱我过去。”
谢珣微愣,一侧头就对上她盈盈似水的目光。
怕压不住邪念,他不敢多看,一把抱起姜舒窈,大步往内间走去。
将姜舒窈放在床榻上后,他想转身熄灯,却陷入了姜舒窈水汪汪的眸子,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一般,坐在床边,再次压上她的唇。
这一次直让姜舒窈彻底喘不过气来,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手掌在他胸前乱碰,惹得他心头痒麻,干脆一把将她压下,握住她的手推到头顶。
她的发髻被压散,那根随便挽着乌发的木钗摇摇欲坠。
“可以吗?”谢珣问。
他的眼眸不再像往日那般清冷疏离,早已染上了迷离的情愫,压迫感十足。
姜舒窈侧首躲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谢珣指尖颤抖,轻柔地将木钗从她发间抽出。乌发散落,轻轻滑过他的手背,冰凉如缎。
随之散落的,还有衣衫与满屋的春色。
*
秋日过去,冬日悄然来临。
周氏又是准备又是收拾的,终于赶在寒冬到来前动身离开。
她动身这日早上,谢国公府众人起了个大早,纷纷前往城门送她。
周氏只觉得这样太过于拖拉,一路走一路回头让她们回去。
面对离别,徐氏偷偷抹了几回眼泪,结果一掀开车帘,见周氏坐在高头大马上,一副恨不得立马出城恣意纵马的模样,眼泪顿时收了回去:“就送你这一回,以后你再走,想让我送你我都不送。”
周氏放下了妇人髻,扎成了高高的马尾,换上一身便行的衣裳,美艳褪去,只剩英姿飒爽。
她策马靠近徐氏的马车:“说话算话啊。”
徐氏深吸一口气,摔了车帘。
到了城门,林氏早就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周氏见她从马车上下来,顿时皱了眉头:“不是说让你在家安心养胎吗,怎么又出来了?” 林氏撑着后腰道:“你离京我不得送送吗?”
周氏看她的大肚子就提心吊胆的:“送什么送呀,你放心吧,我到了漠北开店前一定先寄信给你,随时跟你汇报生意,绝不会毁了林氏吃食的名声。”
林氏哼唧道:“没心肝儿的,我大早上爬起来送你是担心生意吗?”
周氏无奈道:“我知道你们是舍不得我,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的不说,你生产时我肯定会回来啊,这么一算,也就两三个月以后。”
话音刚落,徐氏从马车里探头,和林氏异口同声道:“谁舍不得你了!”
周氏连忙道:“行行行,不是不是。”
徐氏从马车上下来,招招手,后面两辆马车的车夫立刻驭马上前。
她对周氏道:“你赶路就行,他们会在后面慢慢跟着的。”
周氏翻身下马,来到她跟前,不解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我行路并不需要人伺候啊。”
徐氏有些别扭:“不是伺候你的,算是我给你准备的离别礼吧。他们是我用惯了的掌柜的,算账是一把好手,且老家都在漠北,我便想着让他们跟着你过去吧,也算是圆了他们思乡之情。”
周氏揉揉头:“我要算账的干嘛?”
徐氏闻言瞥了她一眼:“不带账房过去还得趁找人手,且不一定合用,别的不说,你还想自己算账不成?”
周氏顶嘴道:“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