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忍不住了,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账目上动的手脚吧?”她执掌中馈,周氏眼馋,两人私下里争了了很多年,小打小闹的,这么多年过得也不算太无聊。
周氏心虚,不说话了。
徐氏道:“况且也不全是为了你,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功劳大,且一直都有归乡之意,我便放他们回去,你用得上便用,用不上就算了。”
周氏点头,两人陷入沉默。
那边林氏也让人拉来了两大马车杂七杂八的,给周氏介绍道:“都是用得着的东西,单子在这儿,你路上慢慢看。”
姜舒窈扶着林氏走了过来,从袖口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二嫂,这是我写的厨艺心得,从初学时到如今的,希望对你有用。”厚厚一本,每天赶着时间,直写了一个多月。
周氏接过,见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此时心头终于升起了不舍之意。
她声音有点闷:“谢谢你们。”
想说的话太多,若是说下去便永远动不了身了。
林氏年长,最明白这个道理,对周氏道:“行了,动身吧,现在走还能赶到京郊驿站吃顿午饭。”
周氏点头,回到马跟前,回头看她们一眼,利落翻山上马。
“那我走啦。”她道。
三人点头:“路上小心。”
周氏笑了笑,扬起马鞭,策马离开。
高马疾驰,风吹得她衣衫鼓动,发丝飞扬,眨眼间便化作了一个小点,消失在远方。
林氏撇嘴,嘟囔道:“刚刚出了京城骑马就这么虎,也不知道回了漠北该得有多狂。”
徐氏附和道:“可不是。”
说完后,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林氏招招手:“走吧,咱们回去吧。”
徐氏和姜舒窈点头,正欲转身,姜舒窈捂住嘴巴忽然干呕了一声。
林氏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喝了太多冷风?”
姜舒窈还未答话,又干呕了一下。
徐氏赶忙唤丫鬟取热水过来。
姜舒窈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热水后胃里总算舒服了,刚准备说“我没事”,还没发出声,再次干呕了起来。
等她平复下来,起身时就撞上了徐氏和林氏炯炯有神的目光。
“怎、怎么了?”她有些害怕。
林氏道:“你之前可有恶心过?”
姜舒窈不解:“这些日子是有一点,估计冬日到了老是喝冷风,胃里进了凉气……”说到这,实在是受不了林氏和徐氏发亮的眼了,“你们怎么了?”
林氏有些激动,扶着后腰,摸着肚皮道:“你可和女婿圆房了?”
姜舒窈一惊:“娘!”她瞥了眼徐氏,红了耳根。
徐氏却对林氏道:“看样子是了。”
“是什么?”姜舒窈一头雾水。
林氏噗嗤笑了出来,扯过她的手,把她往马车上引:“傻丫头,能是什么,你有了!”
“有什么了?”姜舒窈被她推着,不敢挣扎,怕碰到了林氏的孕肚,“娘,你小心一点。”
徐氏捂嘴笑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有身孕了。”
姜舒窈愣神的同时,林氏已吩咐车夫道:“回府,驾马稳一点,越稳越好。”
徐氏和林氏一扫先前的萎靡不振,等到大夫诊脉以后确定是有了身孕之后,更是欢欣鼓舞。一个叫人送信给谢珣,一个着手准备安胎事宜。
谢珣接到林氏的口信后,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急急忙忙地就赶回了谢国公府。
一口气不带喘跑到了正院,见下人们来来去去的,十分忙碌的模样,更是焦急。
等踏入房门,见到了姜舒窈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才松了口气。
还未开口询问,姜舒窈抢先开口:“伯渊,这一年你不能外放了。”
“嗯?”谢珣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而是先靠近把她上下看了一遍,担忧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舒窈道:“也不算出事了吧,就是我有孕了。”
谢珣点头:“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等等,你说什么?”
姜舒窈见他这幅傻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拔高音量:“我说,我有孕了。”
谢珣冰山脸彻底破碎,狂喜涌上心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本想抱她又不敢靠近,最后还是姜舒窈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胆战心惊地接住。
“小心一点。”他颤颤巍巍地道。
姜舒窈笑得更欢了:“你这样也太傻了吧。”没想到谢珣也能有今天。
谢珣无奈,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拱,理智回笼开始细细问道:“大夫看过没?怎么说?要做些什么?注意些什么?不对,我不该问你,你先坐下,别坐板凳,去软塌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