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侍候先皇的,先皇驾崩后,他即调到了别的宫里,羊献容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今日突然过来,莫不是有要紧事?
羊献容陡然想到那不翼而飞的诏令,立刻有了精神,“让他进来。”
“是。”
夏公公很快进来,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大圈,想来先皇驾崩这些日子,他十分不好过,“奴才见过惠皇后。”
说到“惠”字,自然想到旧主,又忍不住要哭。
“起来吧,”羊献容叹一声,“你如今在哪个宫里当差?”
“回娘娘,是东宫。”
因现在还没有立太子,故东宫还没有主子,平常不用侍候谁,只需打扫收拾就行了。
“如此,也好。”
夏公公迟疑了一会,才道,“娘娘,能否摒退左右?”
羊献容心中一凛,“你是说……都退下吧。”
“是。”
所有人,包括曲公公,都退了下去。
黎瑾方才是在探查时,碰上了夏公公,他说要见主子,她才引着他前来,接着就又离去,继续探查诏令的下落。
除她之外,弘训宫就再没有武功高强之人,故羊献容也没有注意,有人就在窗户底下偷听。
夏公公却以为只有他和羊献容两个人,十分安全,道,“敢问娘娘,诏令可曾找到,清河王还有希望登基吗?”
羊献容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居然敢问此事,“夏公公,你胆子太大了!这话要是被皇上听到……”
“娘娘息怒,奴才知道轻重,故没有对任何人说,只对娘娘说。”夏公公十分镇定地道。
羊献容知道他一直是先皇的心腹,先皇有什么事,都不瞒他,他跟在先皇身边几十年,再逢先皇去世的打击,更显老态,鬓边已见了白发,早已不是容易冲动的年纪,不禁摇头,“诏令一直不曾找到,十之八九,已经被毁掉了,皇上如今已登基,又有一帮朝臣支持,恐怕……”
“娘娘是否与东海王商议过,他有何良策?”夏公公竟执意要问出个答案来。
“东海王如今的心性,也不比从前了,”羊献容叹气,失望,却又很理解,“他侍奉过三代君王,自然懂得识时务,哀家之前探过他的口风,无用,他认新皇。”
东海王想必也是为他的家人考虑吧,看看之前每一个宗室亲王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如无必要,也不愿意做那出头之人。
夏公公沉默许久,“是,奴才明白了,娘娘恕罪,是先皇大去之前,曾经交代过奴才,除非清河王不能登基,否则先皇交给奴才的这道诏令,就先不要给娘娘,先皇的意思,还是要娘娘辅佐清河王,谁料想……”
羊献容愣了一会,“诏令?诏令在你手上?”
难道她想岔了,诏令不是被太医们拿走,而是夏公公收了起来?
这可太好了!
可是不对呀,若是如此,刚刚夏公公为何又问诏令有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