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误会,”夏公公上前两步,声音压的极低,说了几句话,“娘娘明白了吗?”
羊献容却似遭了五雷轰顶,根本没有回过神。
原来先皇……
“娘娘?”
“哀家……知道了,”羊献容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却几乎不能自抑,“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此事万不可再说出去,否则你会有危险,知道吗?”
“是。”夏公公倒并不为自己感到担心一样,“奴才告退。”
羊献容本想将他调到自己宫里,可想到以后,终究没开这个口。
人各有命,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顾得了别人。
夏公公出了弘训宫,没走多远,身后就有人追上来,他才要回头看,后脑一痛,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羊献容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当时司马衷要她答应,辅佐司马覃,打理好大晋江山时,她虽百般不愿,却不忍叫他失望,所以是答应下来的。
当然她也问过,如果清河王不能登基,又当如何,司马衷说,他自有安排。
原来他的安排,就是准备好了一道诏令,废她为庶人,放出宫去,另嫁他人。
只不过因他并不能确定,他驾崩后,是司马炽登基,还是司马覃登基,所以这诏令没有直接给她,而是给了夏公公。
否则,若是司马覃登基,而她又先拿到了诏令,必然会离宫而去。
尽管司马衷这样,还是有些小人心思,却不得不说,他为羊献容想的、做的,已经够多,她对他,只有感激与愧疚的份,哪还会有半点不满?
那废她为庶人的诏令,就在佛堂的佛像背后,是夏公公以防万一,藏到那里的,若是不能事先知道,不会被发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拿到那诏令,而后找机会出宫,之后才是真的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地跟永明哥在一起了!
对,现在她要立刻给永明哥送信,让他来接她,立刻!
想到此,她就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兴奋的一夜都没有合眼。
天才亮,她就将黎瑾叫来,让她不要再去找诏令,不可能找到的,而是安排人去蒲子送信,黎瑾并没有多问,即去安排。
用过早膳,羊献容才算计着,刘曜需要多久才能赶来,司马炽却忽然来了,较之昨天,一脸的阴森戾气,仿佛才杀过人一样,身上还有血腥味。
“皇上又来作甚?”羊献容警惕地道,“哀家并没有答应皇上什么。”
话出口又后悔了,她已经要离开,是否该敷衍着司马炽,熬到永明哥来?
“诏令在哪儿?”司马炽直接了当地道,“交出来!”
昨晚听到眼线回报,说是夏公公跟羊献容说起诏令,他就本能以为,是那道要司马覃登基的诏令,而不知其实还有另一道跟他无关的诏令。
羊献容震惊莫名:此事只有她跟夏公公知道,司马炽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