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君景行端着一坛酒过来,利落地将针取下,道:“若是晚上再起烧,便用烈酒擦身,熬到早上便不会有大碍了。”
端明崇正目不斜视地将岁晏敞开的衣襟系上,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
君景行唯恐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丢下酒便跑了出去。
许是施了针的缘故,这一夜岁晏也没再起烧,一觉睡到了早上,虽然还是蔫蔫的,但是相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知道了岁晏的病因出在哪里,君景行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下手,第三天便弄出了新的方子,熬出来一堆药,把岁晏灌得脸都绿了。
不过,好歹有了起效。
而端明崇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一直陪在岁晏身边,直到了除夕夜,才被皇帝一纸诏令招了回去。
端明崇临走之前眉头皱紧,看起来极其不情愿,但传令的宫人一直跪在院子里,他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诏令。
“孤很快就回去。”
宫人忙不迭地点头。
端明崇将诏令塞到袖子里,偏头看了一眼内室。
君景行正在给岁晏喂药,岁晏稍稍有了点力气,便开始作天作地,一会说太烫了,一会说君景行动作太粗暴了,反正不是端明崇喂药,他都能絮絮叨叨挑出来一堆毛病。
君景行强忍着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爱喝不喝。”
岁晏:“殿下,这里有人……唔……”
君景行一下把勺子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侯爷请喝药,哪里错了您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岁晏咬着勺子含糊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怕太子?他怎么着你了?”
君景行将勺子拽出来,垂着眸子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岁晏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歪着头看他半天,才道:“那前几天太子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来用药香的事情?”
君景行看他问个没完,一勺一勺的喂也太麻烦了些,便将碗递给岁晏,面无表情道:“你将这些一口喝完,我就告诉你。”
岁晏眼睛眨也不眨地说:“你将这些一口喝完,我便不向太子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