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一个弱女子走不了多远,可我一直追到天亮也没有追到她。当时我还以为走错了路,便原路返回。不久就看见两个土匪模样的人绑着一个人走过来,仔细一瞧,那个被绑的人不就是胡茵如么?她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想叫也叫不出来……
那两土匪一边走一边聊天,我在旁边听得真切,这土匪要把胡茵如卖到窑子里去换俩钱花花……"
陈教授冷哼一声,打断了田水民的叙述:“要不是你向日本人出卖了我,茵如何曾会受此苦难?”
田水民激动起来:“老陈,老同学,你终于肯和我当面说上一句话了……”说着他拉开椅子“咕咚"一下跪倒:“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陈,当年我间接出卖了你,导致你受无妄之灾,对不起……”
我们都看着陈教授,心中暗自猜测他是否会接受道歉。陈教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姓田的,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道我们去见阎王了还老死不相往来?田曼妮,扶你爹地起来吧……"
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陈教授和田水民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一大半。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几个小辈看的目瞪口呆。三个老头又哭又笑的谈论着六十年前的局势。陈教授显然喝的有些多了,他揪住田水民骂,骂老师胡逸之教授,骂日本人,也骂当时的两个大党派。田水民听到陈教授骂老师,有些不乐意了,便举手去打他。
我们赶紧拉开他们,开玩笑,这两人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因此进了医院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田水民也是醉意满脸:“老同学,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校读书时的情景,当年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可惜,茵如已经不在了……”
陈教授大着舌头说:“当年我每次都看在茵如的份上让你……说下去,茵如被土匪绑了以后,你怎么把她救出来的……"
“我一介文弱书生,自思不是穷凶恶极的土匪对手。正当我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的时候,保护胡逸之教授安全的那两个人出现了,他们出手救下胡茵如。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人是军统,保护胡逸之教授安全是次要的,主要是想吸收我进军统,困为我和军统局长戴笠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所以当他们亮明身份后,我就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军统。老同学,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加入军统的另一个原因是,军统局的人向我保证,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营救你。
我加入军统的第二天,在军统南京站里我意外的遇到了那两个土匪,那时我就知道上当了,军统为了让我加入,煞费苦心的上演了一场戏。当时我就想走人,但看到周围无数枝有意无意对准我的枪口时,我很快的打消了走人念头。
虽然军统的人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让我加入军统,但待我还不错,他们让我学戴笠的一举一动,学讲江山话……直到有一天,我外出,有军统特务向我打招呼,叫我老板。那两人又出现了,说我已经毕业了,可以代替戴老板出现在一些非重要的场合了。
我知道,我的角色就是替身,当时想杀戴笠的人不在少数,也就是说我随时会被人当成戴笠真身暗杀掉。直到1946年戴笠飞机失事,那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戴笠的替身不止我一个,在飞机上的并不是戴笠本人……
后来我发现军统那时已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中,便寻找了一个机会离开了军统逃向香港。那时正值内战爆发,许多人纷纷远走他乡逃离战火,凑巧的是,我在香港碰到了胡茵如,她和父亲正准备去m国,后来我就和茵如在m国成了亲……"
我听田水民后面讲的比较模糊,心知他肯定隐瞒一些事情,比如说加入军统,军统局不可能养着一个吃白饭的,田水民不可能无所事事的每天在军统局里溜达。不过,他不说我也办法。我总不能拿着刀架在田水民脖子上,要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吧?
陈教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老同学,就冲你为救我加入军统,我敬你一杯,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胡茵如给我的信上说,你们的养女田曼妮的祖父身背汉奸之名,可否告之是怎么回事?"
屋内的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田水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