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灵暗暗给文氏睇了个眼色,文氏会意,就听她对水听雨巴结道:“过午的时候听说我那王爷妹夫娶了七仙女做妾室,如今一看,单拎出来果然是个顶个的美人。”水听雨是觉得她这话味道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他说:“可是只要和我们雨妹儿一比,立刻如绿叶配红花,萤火之于天上星辰,简直算不得什么......”
水听雨忙打断她:“留香,你带着文夫人去她的住处瞧瞧。”章清波眼下青黑,她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的想:“她要是男子,也会喜欢水听雨这样的美人……”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有些不舒服。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有了愤愤之色。
水听雨明显是要支走文氏,文氏撅着嘴表示不服:“本来就是嘛。”可水听雨让她去看看住处,她也不敢违逆,于是扭着纤腰便往外走。
经文氏这翻话一搅和,水听雨顿觉尴尬,便温和的让昨天没有给她报家门的几个媵侍过来给她报家门,却也没有想过文氏到底是不会说话呢,还是别有用心?
首先报家门的是章清波,她今日换了件藕荷色莲瓣纹的上衣,下面是浅色素面湘裙画了精致的浓妆,头上却别无点缀,却始终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她笑着道:“文夫人说的没错,王爷迷恋王妃自然是有道理的。”妾身章清波,河间府任丘县人士。”章清波的心中岂会没有怨恨,若是王妃舍不得王爷,昨日就不该给她希望,害她先是被人嫉妒,后又希望落空。
水听雨不知如何作答,勉强笑着取下头上的赤金嵌绿松石的簪子给她戴上,拉着她道:“昨日让你白等了,这个簪子就当是我的赔礼。”若是让她说出以后定要让尚锦楼好好补偿章清波的话,有了昨晚,水听雨也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可她心下始终不安,便又对章清波道:“既然离你母家这么近,若是想家了,就来回禀了我,我自然是会着人去请你的家人来看你的。”
章清波心下那些怨恨略少了些,福了福身,嘴上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又有人上来行了礼自报了家门:“妾身沈珍珠,原是司制房的掌制,是兵部员外郎沈浪的庶长女......早就听说了王妃的美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像她这样不卑不亢的说出自己是庶女的倒是难得,水听雨拿过丁香手里什锦盒子里的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赏了她,道:“以后和姐妹们好好相处。”沈珍珠嘴上千谢万谢,脸上却看不出悲喜,倒是章清波心中更加忿忿了,她不知道她得的那个绿松石的簪子价值千金,只看到沈珍珠得的并蒂莲海棠的步摇各位好看,以为水听雨是依据出身赏的东西,给出身好的沈珍珠赏了那样贵重的步摇,给出身卑微的自己却是“不起眼”的绿松石,心中岂会不怨!
接下来是唐妍茜和王兮君,他们的父亲都是礼部的郎中,私下里倒是暗自较劲,只是在水听雨面前都要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水听雨给她们各人赏了一副碧玉金步摇,又给江司灵和余书兰各人补赏了一副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以及补赏了金素妍一副累金丝嵌红宝石的金凤簪,各人也都谢了赏,为期两天的新人给主母的叩拜的仪式才宣告结束。
有了文氏那一出,各人都对水听雨有了些轻视,余书兰、金素妍、章清波则是昨日就已经和水听雨结上了梁子。
众人各怀鬼胎的往西跨院走,章清波指着一遭得宠好改善家中窘迫的家境,也好给母亲减少负担,让她享福呢,昨天以为幸运之神就此降临,却不想昨晚却是空欢喜一场,她一路紧紧攥着拳头一路觉得十分的绝望,现在看来只有投奔某人麾下才能有些许希望。
她默默的走在唐妍茜和王兮君身后,听到她们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取笑文氏的打扮,心想,光天化日的,也不怕院里的小人们去王妃面前说嘴,脑子怕是还没有余孺人好用。
她默默的思量了一路,晚上就找到了余书兰房中。
若是别人来找余书兰,余书兰自然不愿搭理,可这人是章清波,别人有的美貌她没有,别人有的家世她更是没有,这样的人好拿捏,而且偏偏她昨日还差点被宠幸,更应该把她拉拢结盟,母亲也说过,内宅里结盟是常有的事情。
章清波一进屋便拜道:“恭喜余姐姐,余姐姐大喜啊。”
余书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冷笑道:“胡说八道的妖精,昨日我才受了罚,哪里来的喜?”
章清波笑道:“姐姐对自己的美就这么不自知吗?昨日王妃便是看到你太美了,怕你入了王爷的眼,这才故意打肿了你的脸。”
余书兰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将信将疑:“是吗?”
章清波道:“肯定的呀!余姐姐这闭月羞花之貌正是王妃嫉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