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看见赵福来,老远就迎了出去,殷勤道:“您来啦。”
赵福淡淡道:“我亲自去买了婢子来,先给阿雨姑娘过目。”
吴妈妈笑道:“宫里来的沐尚宫正在教她行礼呢,咱们姑娘可勤快可亲近人了。”边说着边慎重的打了帘子让他进去。
沐尚宫正在教水听雨宫廷礼仪:“......左手按右手上,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对,像我这样,缓缓的、端庄的,对了,然后头点在手背停留一段时间,对,阿雨姑娘真聪明,一点就通......这便是我们古礼九拜中最隆重的拜礼了……”
她见着赵福来也没有停下来,依旧将这一段讲完才停下来。等她停下来后,赵福先向她拱了拱手,才向水听雨拱了拱手,向水听雨说买来的婢子:“都是在东市里买的,您放心,她们都是父母拿着路引来卖的,来路清白得很,暗人们还会去一一排查这些人的身份是否干净,万不会带点任何不干不净的到阿雨姑娘身边的。”
见水听雨不吭声,赵福知道她是怕露怯,所以不说话,免得说错话,笑容便更深了些:“咱们府里的规矩严,不是所有买了的都真的能来主人身边伺候,那也得经过考试,得优者方能来伺候姑娘,等真的通过考试了,老奴再领她们来给姑娘磕头,由姑娘给她们一一赐名,这期间这十六个人都会留在回事处的……另外昨日来的吴妈妈、陆妈妈、安妈妈以后都是姑娘身边的管事妈妈,有什么姑娘只需吩咐就是。”
赵福说的口干舌燥,这些事原不用赵福亲自出马,但即是摄政王吩咐他亲自去做的,那就说明摄政王很看重这个阿雨姑娘,借他万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怠慢的。
水听雨昨日就开始懵圈了,现在依然是懵圈不真实的状态,她一个山野村姑,怎么就突然有了屋子住,还有了婢子仆妇伺候了呢?
赵福又吩咐吴妈妈:“等会儿你去回事处将姑娘这个月的月银领了来,她的月银份例是每月三十两银,与以往大小姐在咱府上时一样。”他把数量说的明明白白就是瞧着这个阿雨姑娘人小又老实,怕这几个府里的老妈妈奴大欺主。
一直在旁观的沐尚宫挑了挑眉,她原本以为她是来替摄政王教习姬妾的,来了以后才发现是个眉眼都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女,那眼睛虽十分好看,却还是稚气未脱,所以心里便存了疑虑。现在见摄政王居然让她得府中大小姐一样的份例,天啊,这姑娘的福份竟这样大,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虽说没有被皇帝亲封为郡主,可哪一样的吃穿用度又比郡主差了呢。
说到月银这个实际的问题,水听雨不懵圈了,不但不懵圈,心里还盘算起来:一两银子能买两百斗粟米,也就是二十石粟米,三十两......那她可是不择不扣的小富婆了。等会儿等王爷回来她要去给王爷磕头,要不是他大发慈悲、菩萨心肠,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日子,以前觉得只有江司灵是神仙下凡,不但救了她一命,还给了她一条谋生之道,现在想来,王爷也算是神仙下凡了,可见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回过神来,却听赵福还在说:“王妃昨晚遣人来吩咐了,这些妈妈婢子的月例自有公中出,另外阿雨姑娘每季可裁新衣十二套,钗环手镯这些夫人那里自会给你置办......”
怎么和昨日的态度不大一样了?水听雨暗道:王妃那里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样的分明,也是因王爷的态度才变的吧,不过,无论如何等晚上去定省的时候也得给她好好的磕头。她心里欢喜极了,首饰衣服都没有什么打紧的,关键是她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赵福走了以后,她发现沐尚宫对她说话更客气更轻声细语了,她知道这都是沾了摄政王的光,摄政王对她的态度决定了她的一切。
......
为了见到尚楚雄,孙新柔已经在大兴殿前等了两个时辰了,今日是他皇帝弟弟视朝听政的日子,要在今日见到尚楚雄,等在这里一定错不了。她反反复复的温习了一遍绿萼让她说的话,虽然记住了,心里还是很忐忑,摄政王是她永远也看不透的人,她不知道她向绿萼说的那样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她实在是害怕。
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大臣从大兴殿出来,人们见到她都纷纷行礼,却并不唱吉,行完礼还都快速离开,仿佛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刺杀摄政王的缘故,自从昨日在床上被言栩打了以后,她已经深有体会她这个公主可以被很多人踩到尘埃里。
绿萼突然在身后提醒她:“殿下,摄政王出来了。”
孙新柔立马向汉白玉石阶上看过去,见他被一帮大臣簇拥着走出来,依然全身缟素,但今日的孙新柔却觉得他玉面朱颜、儒雅风流,仿佛神仙下凡一般。
那群大臣看见宛华长公主在石阶下等着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纷纷向尚楚雄拱了拱手就离开了。唯有尚锦楼像没有看见她一样,依旧跟着尚楚雄。
孙新柔别扭了一下,主动走上前去,尚锦楼这才不情不愿的略拱了拱手,却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尚楚雄是九珠摄政王,自然不用给她行礼,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下,她便先败下阵来,不得不开口道:“本宫有话对摄政王说,请锦阳侯回避一下。”
她只比尚锦楼年长一岁,虽故意端着架子,拿着气势,但尚锦楼又岂会被她的气势所迫,只眉眼带笑的看着她,并不像会听她话的样子,她无法,只得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尚楚雄。
尚楚雄人很高,微微垂着头看着她,道:“公主有什么话当着犬子的面说也是一样的。”
他这样冷淡,她便急了,拉住他的手道:“你让锦阳侯避开,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尚楚雄一寸一寸扳开她的手指,不容拒绝:“公主说就是了,本王听着。”
孙新柔又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强硬的甩开:“你说就是了,本王能听见。”
孙新柔只觉得酸楚难当,绿萼说博远侯敢这样对她,还不是笃定自己定是爱死了他言栩,而且摄政王有了行刺之事也不会再理她了,才敢那样辱她。不行,她一定要让摄政王和她和好如初,这样才没有人敢辱她。
她心一横,再一次去抓住尚楚雄的手,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我也是听人怂恿才会出手行刺的,那人说王爷和母妃......和母妃......”
果然,尚楚雄扳她手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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