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灵(1 / 2)

水听雨无论怎样挣扎,想爬起来,终究还是徒劳,看来脚踝那处是不中用了,但就这么被抓回去,她终究还是不甘心的,一顿好打、一顿鞭子都还是其次,她受过,知道那滋味多么令人恐惧,但这种恐惧于她也只是家常便饭。只是挨打过后还要将她卖到妓院去?她宁愿嫁给泥腿子也是不愿的。

她忍着疼痛,死劲儿往巷子口爬,还一边大喊:“救命啊,拐子杀人啦!救命啊,拐子杀人啦!”

巷子里渐渐的有人探出头来张望,却也没有人来搭救。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水听雨的衣服都被汗湿了,加上头发还是湿的,狼狈的很!

她见那些探头探脑的人无动于衷,依旧使劲往巷子外爬,口中不停的喊着:“不好啦!拐子杀人啦!不好啦!拐子杀人啦!”

冉老大打开院门,一壁追水听雨,一壁喊道:“好闺女,你不要再跑啦,爹爹再也不打你了!”

没有两下子功夫冉老大就追上了水听雨,只需轻轻一提便把她一手提起来,待水听雨还没有站稳,便用手捏住了水听雨的后脑勺,并对张头张脑的人们说:“大家都散了吧,我家孩儿不听话,就打了她两下,她竟学着别人要离家出走,没什么大事情,各位街坊邻居都散了吧!”

水听雨的后脑勺被他扭住,好一会儿窒息的感觉,她挣扎着找回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徒劳。

张头张脑的人们并没有散去,反倒明目张胆的围过来看热闹了,一提着菜篮子的妇女感同身受道:“这要是孩儿不学好,做爹娘的可操心了,快领回去好好教养教养,看样子这没两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到了婆家还动不动就跑了那还了得!公婆不如爹妈,他们才不会苦口婆心的跟你讲道理,会被休的......”

另一妇女也过来搭话:“没错,到时候婆母还不是骂做爹妈的没有教好......”

冉老大才懒得听这些长嘴婆家长里短,而且在外面逗留久了变数就会多,他可不想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不等这两妇女把话说完,他提着水听雨就往自家院子走。

水听雨难受极了,瞪着脚咳嗽了几声,才勉强缓过劲来,这一缓过劲来,就立马大叫道:“救命啊!他是个拐子!咳咳咳...”

冉老大一壁收紧捏着水听雨后脑勺的手,一壁对大家伙儿道:“她每次逃跑都这样乱说,你们莫信她,这都是她为了逃跑耍的花样,这孩儿皮得很......”

水听雨依旧大叫:“我本是夔州人士,是他用药迷晕了我,咳咳咳...”冉老大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愈加收紧,水听雨只觉得一阵窒息,仿佛将要死去。

先前那两位妇女连忙住了口,都面带疑虑,巷子里的人们也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冉老大见大事不妙,提着水听雨加快了脚步,却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还来不及反应,脖子已被一剑锋遏住,再也不敢动弹。持剑之人厉声道:“放开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持剑之人竟是一名女子,但见她:墨发高高束起,身着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把七尺长剑,容颜绝世,美目冰冷刺骨,淡淡扫过众人,众人只觉天地间一股肃杀之气。

江司灵剑又近了一寸,声音更冷:“放开她!”

冉老大其实早被她气势吓到,但他平生都是在市侩中度过,只有“论力气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的觉悟,哪里知道这世上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硬是拿出平时吆喝冉大嫂那阵仗,瞪着眼睛骂江司灵:“碍人眼的臭婆娘,少管别人闲事!”

江司灵剑峰一转,砍下他右手,他左手一松,下意识就要去捉江司灵的剑,岂料江司灵的剑又马上回峰抵住他咽喉,冉老大立即识时务的一动不敢动。

水听雨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她看着地上那条血淋淋的胳膊,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江司灵看着小姑娘吓成这样,不由得心生怜惜,向人群中正在吃瓜看戏的阿贞命令道:“阿贞,把她扶到马车上去。”

众人这才发现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异常宽敞,在这地界怕是只有峡州总管府那样的人家才会有这样气派的马车。

那阿贞大约也只十一二岁,长得很是明朗,蹦跳着从人群后走上前去,抱起水听雨就往马车上走,仿佛抱着和她一般大小的水听雨是很容易的事情。

水听雨心下稍安,忙谢阿贞:“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阿贞淡淡道:“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姑娘,于我的心意,自然是不会救你的。”

水听雨被咽得呆住,一时不知如何与这阿贞说话,见她一步三回头的往巷子里张望,便问道:“你担心你家姑娘的安危?”

阿贞摇摇头,道:“我是担心我家姑娘把他们杀了。”

水听雨当场呆住,若是杀了他们这阿贞和她们姑娘不就麻烦大了吗,心里这么想嘴也担忧道:“那可千万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