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师听罢,问道:“阿郁最后还是将周阁老家的祖坟给收拾好了?”
“正是。”
“他就不生气?”
“周家祖坟修缮完毕后少爷一刻都未久留便回来了。”
顾国师和梅先生对视了一眼,梅先生沉吟片刻,皱着眉问道:“这周阁老可是与你有所不睦?”
“没有。”顾国师脸上看着平静,其实心里气得不轻——郁宁能够以一个简单的七星局插手国运,无论是他无心还是有心,都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周阁老求援,他令郁宁去替周家修缮祖坟,但万万没想到周家居然会叫郁宁受这等气!
顾国师挥退了王管事,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怎么这么好性?在我们跟前拧巴得跟什么似地,在外人面前就跟个泥人似地,敢情还是个窝里横!”
梅先生低头饮了一口茶,道:“一会儿问问阿宁。”
顾国师反问道:“你说他像了谁?既不像我,又不像阿若你……便是阿若你早年也没有这么好性过!”
“他又不是我生的。”梅先生淡淡的道:“我怎么知道。”
“……”顾国师一时语滞。
等到厨房又准备好了一桌菜,郁宁就裹着一身水汽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到了顾国师和梅先生这里,衣服也没来得及回去拿,墨兰便取了一身顾国师的新衣给他换上了。
“爹,师傅。我回来啦!”
他长发显然也是洗过了,此时披散而下,到了臀部。梅先生招了招手叫他坐到身边来,身后芙蓉手持着一块干毛巾正想凑上来给郁宁抓紧着擦,梅先生却伸手捞了一把郁宁的头发在手里,衡量了一下长度,问顾国师道:“阿宁的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快?”
顾国师看了一眼,也不觉得奇怪:“长到一定长度就不会再长了,他这段日子布了不少风水局,总要叫他捞到点甜头。”
“长头发算什么甜头?”郁宁饿得有点狠,也没心思看自己的头发,捞起了一碗汤先给自己灌了下去。今日厨房熬得是花胶鸡汤,花胶被炖化在了汤里,汤汁入口粘稠,鸡肉滑嫩,郁宁就着这碗鸡汤吃了两碗饭,腹中有货,这才有闲心来与两位长辈说话。
顾国师和梅先生见他风卷残云一般的吃饭,不禁有些心疼——虽然郁宁只是出去住了一天,他们却觉得仿佛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一般,梅先生甚至左右看了看,心下暗衬是不是郁宁在外吃了苦,变瘦了一些。
顾国师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抬手给郁宁又盛了一碗汤,郁宁简直是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了,就听顾国师道:“听说你在外头受了周自章的气?”
“周自章是谁?”郁宁下意识反问道,随即反应过来是指周侍郎,他厌恶的皱了皱鼻子:“周侍郎?他烦得很,前恭后倨,我不耐烦应付他。”
“可见还真是气着了。”顾国师看了他一眼,笑道:“阿郁鲜少背后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