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然地掐碎草叶,连汁带渣地裹进细绢里,往额上一贴。
清凉的感觉减缓了连绵的刺痛,亦让晕眩感减轻不少。
“霁明莫要多虑,正如这位壮士所言——若其有加害之心,实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
真相是原主的笔记中曾画过这两株草,虽没记载名字,但标注了用途:去肿止血。
所以他才这么大胆地把东西接过来。
血虽流的不多,总不能干放着不管。
有药就用,管这些人在算计什么。
被首领称作先生、正拿一根麦秸戳老马耳朵的青年忽然抬头,往崔颂这边瞥了一眼。
崔颂恰巧注意到他的目光,与他四目相对。
“先生”的面上沾满了黑灰,难以看清长相,只一双眼睛尤其好看,无论是眼形还是漆黑明亮的眼珠,都似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堪称绝无仅有。
哪怕是在现代阅美无数,在荧屏网络上见过各种俊男靓女的崔颂,在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亦不免愣了一下。
不合时宜的,他的脑中冒出同班才女写在扣扣签名里的一句非常文艺的形容。
——比水淡,比酒清。
崔颂以前一直不能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现在却是懂了。
那双眼睛的主人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翘唇一笑,丢下枯了一半的麦秸。
“确是如此,若为加害,实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见他开口,首领做了个手势。氐人们打起精神,收拢包围圈,将崔颂二人困住。
崔颂眯眸不言,徐濯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