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颂不由生出一种“又穿了”的错觉,不等他继续胡思乱想,脑补一千种被蘸酱、凉拌下菜的场景,旁边的徐濯忽然说了一句。
“是氐人。”
滴人?
崔颂从未听过这个词,不觉一愣,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过来这大约是某个外族的代称。
崔颂虽然不知道这几个画风奇特的人想干什么,但一堆人举着大刀,呈包抄之势堵住他们的去路……怎么也不像是过来打招呼的吧?
显然,徐濯也这么想。他略微将剑扬高一寸,侧行一步,将崔颂掩在身后。
这个时候,氐族人疑似震慑威吓的呐喊声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头上羽毛最多,疑似头领的青年打马上前,远远绕着崔颂二人打量了一圈,仿佛在观察猎物可不可口。
慢悠悠地从东到西,又慢悠悠地从西到东,那头领打了个呼哨,策马归队。收到首领的指示,前方的几个氐人勒马退向两侧,让开一条窄窄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挨着野草丛的一处空地,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上,阖目小憩。
那人披头散发,满脸尘土,穿的是汉族的襜褕,衣上沾满了草屑与泞泥。
就是这么一个好似流亡难民的年轻人,竟叫那首领模样的人物策马上前,恭敬地抱拳一礼。
“先生觉得如何?”
那人缓缓睁眼,漫不经意地往崔颂的方向一扫,在他的前额处略一停顿。
“马蹄蕨的根,山稔的叶。前者叶片光滑,狭翅微弯,有锯齿;后者长梗楔叶,花如小儿五指。此二者皆喜温,可于附近谷中寻至。”
首领会意,立即派人去找。
这发展让崔颂二人有些看不懂。
徐濯犹疑地道:“马蹄蕨与山稔……听起来像是草药的名字?”
崔颂也觉得是。
可好端端的,这些人找什么草药?
崔颂与徐濯对视一眼,同时升出一个荒谬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