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少女赤身裸体地惨死于私人宾馆房间中,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记录、宾馆也无法提供任何有用信息。警方针对少女的学校、家庭、人际关系展开调查,不遗余力地追查犯下罪恶行径的那名犯罪者,然而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嫌疑人浮出表面。是少女的老师?少女的哥哥?还是前任恋人?是谁残忍杀害了少女?犯罪者的动机究竟是什么?阴翳之后隐藏的到底是何种真相?我将在此,描述这个悲惨而又无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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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蓝交互闪亮的警灯与尖锐刺耳的警笛刺激着这片原本阴暗、幽静的小巷,排成的长队的警车堵住了本来就不怎么宽阔的巷道,骑着电瓶车经过的居民一边放缓速度,用脚蹬地的方式一点一点在警车与墙壁的缝隙之间挪动,一边带着好奇兼猎奇的视线探望着长长的警车队伍末尾处——那里是一家私人宾馆,总高不过五层的小栋建筑,也没有什么漂亮的装修,仅仅是有一个内嵌着白炽灯的红套子招牌,招牌上用机械字体写着“桂月宾馆”几个大字。
接连不断有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从宾馆里走进走出,有时候还有几个穿着平民便服的人跟着进去,也有人被几个警察合围着走出来,然后走到警车里,原本围在这里看热闹的诸多民众也早就被执法者驱散了,现在还依旧站在宾馆门口附近观察的只剩一小撮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了。
曹亦汝跟在师傅身后,走进了桂月宾馆的正门,原本需要推拉的玻璃大门,现在已经被用重物抵住了门角,一直保持着敞开的状态,被遏制住了自由旋转的大门像是受压迫的奴隶一样,以很不自然的形态出现在曹亦汝的眼睛里。
宾馆里并不宽敞,前台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剩下的空间只够摆放一副简单的沙发和茶几,原本应该是供客人休息用的位置,现在正有几位便衣警察和几个看起来是酒店服务人员的人坐在那里,警察用熟练地方式询问信息,坐在另一边的受询者们像是笼子里的兔子一样畏畏缩缩。
“你们有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身高大概多少?体型呢?”
“没有,那个人戴了口罩,而且都过去快一天了,已经不记得了......”
曹亦汝没来得及听后面的话,就不得不跟着师傅走进电梯,也就失去了进一步了解情况的可能。
等到电梯门快合拢的时候,有一个穿着正式警服的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趁着电梯合拢前一刻将脚迈进了电梯间。
是个有些年长的女性,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夹,走进电梯后抱歉地朝曹亦汝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电梯门的关闭按钮。
曹亦汝并不认识这位女性警官。虽然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同事,也不见得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何况曹亦汝不过是刚进来没两个月的新人,目前在局里认识的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了。
“你们也是来调查现场的吗?”女性警官主动搭话了,不过是向看起来更稳重的师傅搭话的。
“嗯,是啊,上一个案子都还没结,马上又被调到这里来了,呵呵。”师傅微笑着,和蔼地回答。
“也是因为舞警官太有实力了,每次遇到大案,局里的领导第一个就安排您上线啊。”
“哈哈,有什么实力啊,就是办得案子多了,见得多了,才有得些经验啊,哈哈!”看来师傅是和女警官认识的,至少来说,女警官是认识师傅的。
电梯很快到了四层,电梯门一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氛便扑面而来,走廊上明明到处都是这样那样的人,但出奇的是拥挤的环境里竟没有什么说话声,只有侦探人员打着电筒、翻着各种各样的器具、用相机拍下可疑地点......这些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曹亦汝跟着师傅走出电梯井后,走廊的的人有的短暂地朝这里瞥了一眼,有的干脆视作没有看见继续做着手头的工作,明明是很多人挤在狭隘的空间里,人的生气却稀薄地不行。
曹亦汝捏了捏食指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脸部,不要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而给师傅丢脸。
女警官似乎有别的任务,一到了四层后就朝着走廊左侧走去,而曹亦汝则是跟着师傅前往了另一个方向。
很快就走到了目标的那间房间,师傅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快速地向里面扫视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曹亦汝的脸,严肃地像是对曹亦汝有什么不满似的,眉头紧锁,双目半闭,嘴角下弯,脸颊略坠。
“有点心理准备,别呕了,丢我的脸。”师傅用低沉地声音如此说到。
曹亦汝感觉心跳好像变快了,胸前被微弱搏击的感觉逐渐明显,此刻她在脑海里描摹了几遍想象得到的人体惨死的画面,然后坚定且微弱地点了点头。
得到曹亦汝的回应后,师傅重新将视线转向房间内,而后迈着步子走了进去,曹亦汝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宾馆的房间很狭小,尤其这又是一间单人间,刚一走进去的时候因为师傅高大的个子挡在眼前,所以还没能立即看到受害者的遗体,不过当师傅的背影被挪开之后,那冲击常识底线的画面通过视觉细胞直击大脑,一瞬间令曹亦汝的呼吸都终止,似乎此刻吸进去的空气都成了肮脏不堪的秽物。
女孩的上半身落在床上,下半身垂落在床沿外,全身上下一丝不着,脑袋无力地侧向窗口那一边,双手被绳索绑缚在床头的柱形凸起上,洁净的手臂、胸部、腹部,乃至于脖颈处,都留有深红且暗青的咬痕,有一些部位甚至被啃噬出了口子,已经凝固了的血迹生硬的贴在伤口上,不过与更为凄惨的下半身比起来,这样的伤疤根本不算什么。让人更明显地看到了那严重发肿与溃烂的部分,一大摊的血迹留在了地面上,令人不敢也不想去想象那些血究竟缘何形成,失禁后排泄出的秽物散乱一地,与地面上的血迹混杂起来,比起恶臭更先一步刺激大脑的是作呕的视觉信息,女孩的双腿被扭曲着固定在床脚处,扭曲到让人怀疑人体里究竟有没有名为骨骼的组织存在,被无人道地如此固定着,只是为了满足犯罪者恶劣的**望。
入行也有了两个月,除了第一次接触尸体时有过严重不适以外,曹亦汝以为自己已经能比较平静地面对死人了,然而这次的冲击很轻易地就击破了她那微不足道的自信心。
“唔......”因为有过师傅的事先提醒,曹亦汝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但依旧不可避免的干呕了一下,幸而立即就强忍着咽回去了。
房间里除了曹亦汝和师傅以外,还有两位正在拍照取证、侦察房间的警官,有人走进来都没能引起他们两人的注意,到是曹亦汝的干呕声使得房间里的人将目光都朝她投射过来。
“是新人吗?舞哥,你的弟子?”正在拿着放大镜搜查床单的一位中年警官如是说。
“嗯,几个月前刚来的,叫曹亦汝,这是第一回带她进大案子的组。”
“哦,难怪。没关系,小姑娘,刚开始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去外面缓一缓。”中年警官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打趣,又像是认真的,不过不管怎样,曹亦汝也没有要临阵脱逃的打算。
“不用,谢谢。”曹亦汝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液,身体笔直地站在了师傅的身后。
“他是这次的组长,姓唐,以前也是我教出来的,你可以叫他师兄。”
“哈哈,舞哥,我女儿都比她大吧,让他叫师兄不是乱辈分了嘛。就叫组长就可以了,小姑娘。”
“好的,唐组长。”曹亦汝微微弯腰敬礼。
“怎么样了,你们查的?”师傅先是盯着死者的尸体观察了一会儿,随即移开目光,看向单人床另一侧的唐组长。
“什么都没查出来,犯罪现场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应该是有经验的罪犯了,不然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干净。”唐组长轻轻呼出一口气,背靠在窗户上用无奈又平静的语气如此说着。
“酒店的开房记录呢?”
“没有,这家是个私人宾馆,除了有营业执照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合法的地方,开房的人没给任何个人信息就定了房间,柜台那里也根本没有记录。对了,因为这起大案,顺便还把这里的色情服务给揪出来了。”
“监控呢?”
“最近的摄像头在两个拐角以外,而且这里的路四通八达,出口入口数都数不过来,一点点排查也不是不行,不过少说得要个大半年吧。”
“在附近调查过了吗?有没有谁目击到嫌疑人的?”
“也没有,附近百米以内的居民都询问过了,绝大多数都一问三不知,已经派人到更远的地方去调查了,不过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
“呵呵,又是这种案子啊,什么线索也没有。”师傅轻声笑了笑,不过听起来略带悲伤,“死者的身份呢?”师傅又问。
“唐七妻,十七岁,是x中学的学生,在读高二,父母在外省,监护人是她哥哥,刚才人来过,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确认身份后就走了。”
是因为不忍心看见妹妹的惨状所以匆匆离开了吗?曹亦汝在心里如是想。
“问过话了吗?”
“我让徒弟去了,学校那边也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
“嗯......”师傅又盯着尸体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死亡时间呢?”
“初步推断是24小时之前,具体时间还要看法医解剖。”
“第一目击者是谁?”
“酒店服务员,退房时间到了的时候过来开门,发现出事立马就报警了。”
“他们这儿不是干那种勾当吗?就直接报警了?”
“酒店的服务生可能不知道详情,也没想那么多吧,毕竟可是出人命的大事,难道他们还敢悄悄把尸体埋了不成嘛。”唐组长开玩笑似地晃了晃肩。
“又是个棘手的大案子啊,唉——”师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媒体明天就会报道出来,县政府那边比我们还早就收到了报告,副局长刚把案子安排下来,随后就被叫到县政府去开会了,回来之后肯定要掐着我脖子,逼我把这个案子给搞定,嗨,这烂人杀谁不行,偏偏挑女高中生下手。”唐组长从包里掏出烟盒,楞了一下,手刚抬到一半就放回去了,毕竟这里可不是能随便抽烟的地方。
“唐组长的意思是,如果杀的不是年轻的女孩子就可以吗!”曹亦汝以近乎诘责的语气朝唐组长吼到。凡是先思考再说话的曹亦汝,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筋短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烟盒的唐组长僵了片刻,颇感惊讶地看着朝自己大声吼叫的曹亦汝。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话,蹲在房间角落默默拍照的另一位警官也突兀地举着相机,盯着站在师傅身旁的曹亦汝。到是师傅没有做出什么吃惊的表现,只是微不可闻地侧目瞥了一样曹亦汝,随即撤回了视线。
“对不起!我失态了!”曹亦汝向张大嘴巴看着自己的唐组长深深地鞠躬道歉,“师傅,我还是去外面吧。”然后又朝身边的师傅微微鞠躬,随即越过了师傅的身形,背对着死者的尸体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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