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良还小,这半年来又跟余舟接触得多,不用想也是站在余舟这边,根本没仔细衡量两首诗的差距,就直接道:“自然是小舟哥哥的更好。”
陶姜小声吐槽,“怕是你小舟哥哥随便写几个字,你都会觉得他的更好吧?”
余温良板着一张小脸,抿着唇问:“那你认为谁的更胜一筹?”
陶姜用合起的折扇抵着下巴,做出一副蹙眉难以抉择的模样,满意看到余温良露出紧张的表情后,才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粲然一笑:“当然是余兄更胜一筹。”
他话说完,旁边有人已经两首诗都看过,也跟着点头,“就我个人而言,也更喜欢余兄这首一些。”
其实诗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水平相差太多,就是各花入各眼,同一首诗都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更何况是两人所作的两首不同诗,一时很难分出个高下。
不然也不会有文无第一的说法。
所以即便是听到几人说更喜欢自己的,余舟也没觉得自己赢了。
直到有人两边窜,看完余舟写得诗后,又去看了崔童写的,然后用看热闹的语气道:“我觉得余兄的字也写得更好一些。”
余舟本来离崔童那边还有点距离,写完自己的后也故意没去看崔童字写得如何,听到这话后没忍住往崔童那边看了过去。
不是他自恋,只一眼,他就觉得,光字这一点,自己确实赢了。正要收回目光,陶姜又俯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脸黑了。”
余舟抬眼,把目光从崔童写着诗的纸上移到崔童脸上。
见他脸色确实有些难看,而且急急忙推开围在旁边的书生,来到他们这边。
才看到余舟写的字,崔童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的字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难道崔兄的字是一出生就写那样的吗?”余舟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家都是读书人,能写得现在这样一手字,谁不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练出来的。”
崔童急道:“可练字所需的纸跟笔墨——”
余舟猜到他想说什么,因此不待他全都说完,就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打断道:“崔兄,莫欺少年穷。”
说完他便做出一副不欲多说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出人群,带着余温良找了个角落站着。
他最后那句话语气很重,围观的书生里也有许多家境贫穷的,对练字时缺纸少墨的窘境感同身受,崔童那话便无异于戳到了大家的痛处。
这些人再看向崔童的眼神里,便不自觉带上几分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