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沉闷的响动声,隔着这么远,就能清晰的听闻,赵三春一惊,奶奶的,五石弓接着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惨叫,已经追到和他平齐的一个乃蛮人胸前喷出鲜血,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向前方,一头栽了下马。
赵三春头皮发麻,心里竟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他娘的还让不让活了弓弦又响,又有一个乃蛮人栽落下马,乃蛮人大惊失色,尽皆不自禁的拉紧了马缰绳,放缓了马速,惊呼不断。
如果赵三春懂乃蛮话的话,就能听出来,他们在喊叫,射雕手。
距离更近了,赵三春又瞧见,这位放下了五石弓,从马侧弓囊中抽出一把硬弓,这一回,根本不用回气,连连射出箭矢,几乎是一箭一个,将追来的乃蛮人纷纷射倒下马。
两个乃蛮人终于扭转了马头,惊慌的向远处逃去,,五石弓沉闷的响动又再次响起,两声惨叫过后,敌人尽皆伏诛。
赵三春来到对方马前,喘着粗气,心里却已经佩服的无以复加,顷刻之间,便杀了这许多敌人,如此的弓马,真可谓是天下无双,他却不知道,这张进本就是猎户出身,弓箭之术了得,这些年在军中厮混,又有所长进而已。
张进还是蔫蔫的,瞟了他一眼,闷声问了一句,“你的人呢?”
赵三春向后一指,心口顿时好像压了一块大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进冷冷道:“都死了,你还跑个什么?”
赵三春怒瞪他双眼,咬牙切齿,“我给他们报了仇,不跑难道还要将自己搭进去才合适?”
张进脸色稍缓,挥手吩咐道:“去两个人,收拾同袍尸首带回去,你跟着我来吧。”
赵三春乖乖跟在了其人身后。
双方的斥候游骑在这片草原上相遇,厮杀,追逐,互射,渐渐开始密集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双方的大军就在附近。
秦军的斥候伤亡惨重,在这样的追逐厮杀中,他们完全落在了下风,但木华黎不为所动,继续排出更多的士卒,去寻找敌人的踪迹。
大军四周,更是围满了警戒的军兵,随着大军一起移动,凡是出现在这附近的敌军游骑,都遭到了他们的围剿。
“敌人已经不远了,桑昆王子在北边,应该正向这里赶过来,只要缠住敌人一会儿,桑昆王子一定会赶到的”
阿勒歹一边说着,一边咀嚼着肉干,他的胃好像是永远也填不满的。
就在这时,一队人疾驰而来,他们的中间,护送着一个身上插了四五支箭矢的秦军士卒,来到近前。
“禀报将军,发现敌人踪迹,在西南三十余里处,应该是一个千人队,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过来。”
找到敌人了,木华黎眼睛亮了亮。
“传令下去,所有斥候,皆往西南,为大军指明方向,传令各部,准备接战。”
其实,当两军接近到二十里之内的时候,便不用再探查什么了,沉闷的马蹄声,便是最好的指引。
别说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阿勒歹以及那些鞑靼人,就算是秦军的斥候,也能清晰的判断出敌人来自哪里。
当然,乃蛮人也是一般。
乃蛮人在赶过来的同时,传信给其他几个千人队,让他们迅速赶来,秦军也毫无畏惧,虽然斥候角逐,让秦军锋芒稍挫,但他们不但有信心战胜敌人,而且克烈部的人马也正在赶来的途中。
木华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这些克烈部的人瞧瞧,秦军的厉害,这样有助于达到他的目的。
不知道是先听见马蹄声,还是先看见天边那条黑线,成群结队的骑兵开始接近,地面开始颤抖,夏末的微风,也带上了肃杀。
乃蛮人在远处停了下来,并开始整理他们的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