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斩瓜切菜,十个人也未必抵得上他一个,如果换做是个国武监生员,以他的战功,没准已经是个领兵校尉了,但他还只是个旅帅,那道坎儿稳稳的留在他前面,怎么也跨不过去。
这也就是猛虎武胜军,换个地方,都不会如此。
国武监出身的营正多次要将他弄进国武监再脱胎换骨一回,但赵三春却打死也不去,因为对于他来说,认字的过程,简直太痛苦了,好像还不如回去要饭呢。
对于这个像倔驴一样,但在战场上却凶神恶煞如鬼神附体一般的家伙,营正很是赏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不管你的疾言厉色,还是好言好语,只要一提进学这两个字,这个家伙立即便会嚷嚷着回去要饭什么的。
这都成了他们这一营的笑柄了,连木华黎木将军都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不当兵,想回去要饭的家伙。
不过名字能传到木华黎耳朵里,说明他升迁的日子也不远了,只不过是因为在猛虎武胜军这里,想要带兵,并且带大兵,不认字,不懂韬略,那是不成的,这里几乎所有后来升迁的军官,差不多不是国武监出身,便是后来因功入国武监进学过,不管长短,几乎是清一色的国武监出身。
像赵三春这样的,绝无仅有,于此,也能看出这个家伙到底是如何的武勇了。
不说这些废话,让赵三春高兴的还在后面,当他再回头瞧的时候,一条条血色的身影陆续破阵而出,看着那些一身狼藉的家伙。
赵三春这才觉着身上有些不舒服,在脸上抹了两把,看着血红的左手,还有右手已经断成半截,犹自不觉的风刀,赵三春嘟囔了一句他娘的,顺手扔掉了手里的残品,从马背另一侧的刀鞘中抽出另外一把寒光闪闪的备用品出来。
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出来,汇聚成流,而这个时候,木将军的大旗也已经出现在敌人阵后。
赵三春已经聚拢了身后一群士卒,都是他手底下的军兵,并很快找到了自己那一营,而且还看到了营正那张大脸,以及和自己一样魁梧的身形,没什么好说的,秦军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他们就像狼群一样,聚集在一起,并分工明确,伍长找到队正,队正找到旅帅,旅帅找到营正,很快便再次猬集在一起。
赵三春兴奋的挥舞起风刀,跟着周围的同袍们一起,发起胜利的欢呼,并很快接到军令,随着大队骑兵转向,有的冲向左方,有的冲向右边,有的追缴残敌。
乃蛮人败了,他们经历了一场他们完全不熟悉的战争,被强大的秦人铁骑突破,碾压,甚至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数万乃蛮骑兵,在两万五千秦军一往无前的冲锋中,被击败,被撕碎,被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这个时候,除了联军左翼鞑靼人依旧跟乃蛮人在纠缠之外,秦军的正面战场上,已然化作了森罗地狱。
草原已经被染成红色,鲜血依旧在泊泊流淌,汇聚成无数红色小溪,从湿软的草地上流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猩红颜色。
乃蛮战士的尸体,遍布于战场之上,面对接连而来的秦军碾压,除了乃蛮后阵以及边缘处的乃蛮人在见势不妙之后,选择了逃跑之外,战场上几乎没有一个或者的乃蛮骑兵。
在秦军的洪流之下,一切都被碾成了齑粉,受伤的乃蛮战士的呼嚎声已经沉寂,只剩下了秦军如同催命符一般的马蹄声以及交杂在其间的战马哀鸣的声音。
而秦军也彻底将这里化作了血肉屠场,乃蛮人的尸体很少有完整,多数都在马蹄下被弄的支离破碎,内脏,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几乎已经凝固在这里,任凭草原夏风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其驱散。
秦军根本不用再像以往般,翻身冲杀,因为那里已经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游荡的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对于秦军来说,其实这一场大战已经结束了,胜利毫无疑问的属于他们,不过剩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鞑靼人那边,却已经快撑不住了,不过乃蛮人想要彻底击溃他们,却不太可能,这就是草原人很少跟敌人如此决战的原因。
因为太乱了,到处都是敌人,到处又都能看到自己的同族的身影,甚至于,有些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同族,因为他们根本认不清楚,这样的情形之下,想要干净利落的击溃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在秦人眼中,那是一处纷乱到无以复加的战场,分不清敌友,彻头彻尾的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