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一笑道:“不须理会,如今大战在即,事事以军务为先,跳梁小丑,螳臂当车尔。”
……
半个时辰眨眼即过,几个幕僚除了新来的两人。其他诸人对兵部事务都是娴熟自如,也不长篇大论,只拣重要地事情来说,半个时辰便将今日之事都清理了出来。
李承乾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站起身,叫众人散了,却听一人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昨日晚间,羽林左卫自杜山虎以下,齐集鹰扬将军。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府上。也不知。”
“哦?”李承乾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变得有些慑人。身子也慢慢坐了回去。
“是不是鹰扬将军赵石回京了?”又有一人猜测道。
几个心腹幕僚看着李承乾前所未有地严肃表情,脸上神色都有些古怪,他们自然明白这位恩主大人对那个鹰扬将军并无半点好感的,有时在他们面前更是以毛头小子称之,但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幕僚到是有大半对那位十几岁便锋芒毕露,头角峥嵘的国朝第一宠臣满是好奇和敬佩的。
若是这位鹰扬将军真的平安回京了,这人可真不得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光说这次东征,听说其在阵前破敌如斩瓜切菜,勇猛无双,而之后更是率一支孤军在汾水西畔破围而出,入了吕梁山,听上去像是打了败仗,但要知道,河中的段其豹也算是一员难得地勇将,率五千精兵,硬是没过了汾水一步,可见围堵这支孤军的金兵之精锐了。
这些也就算了,这位鹰扬将军大人却是命副将李金花率军千里返京,自己却跑了个无影无踪,听说是去了北方胡人的地界,这时哪里会有人以为其避敌怯战?,朝廷上的风言风语在他们这些明眼人心里,自然都是些无稽之谈的。
若再平平安安的回来,其人到当真不愧了那血虎的名字了,比起当年那位在大军败退之际,挺身而出,血战千里,几乎孤身而还的勇毅伯韩炜韩老伯爷也不差在哪里了吧?
但这些话在这位恩主大人面前却是不能说地,只有那两位新近才得到重用的幕僚有些欣喜之色流露,不过看到李承乾瞬间拉下来的脸色,却又都有些愕然和不解。
“这是几时的事儿了?”
“昨日午时左右吧,那时大人正在衙上,昨晚回来的又太晚了些,我等不敢惊扰大人休息,所以。”
“所以就这时才说。”李承乾话音之中有了些怒气,若是那个毛头小子回来了,这一天一夜下来,估计该办不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地,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左卫的事情?明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见没见到皇上?这些蠢材。
随即他便也压抑住了心里的怒气,他虽然很是有些瞧不起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但也十分忌惮他在当今圣上心中的份量。
“还有别的吗?”
“啊,我等叫人去查了城门守军,昨日确有一队行装特异之人入城,为首的却是羽林右卫仓曹库官赵光,这一行人里,好像还有胡人”
“那就是了,赵光是外戚,太后娘娘的亲族,而赵石攀附上的也是太后娘娘这边儿。他又去地北边儿胡人地地方,带回来个八胡人也不足为奇,这长安城里,可是有多少年没见过胡人了吧?嗯,除了金国女真之外。”听到确切的消息,李承乾反而平静了下来,再怎么说他如今也已贵为兵部尚书,正三品地文官,赵石只不过是羽林左卫都指挥使,正是他兵部辖制之内,听到下属平安回京,不喜反怒,却是有些失态了。
“好了,到此为止,赵石回京之事不得外传,诸位散了吧。”
众人纷纷辞去,李承乾愣愣的望着冰封的湖面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过后,身上寒意越来越重,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
正午时分,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兵部门前几个兵士钉子般站在两旁,脸色虽都冻的乌青,却无一人稍有动弹,只这些守卫的兵士,便已经让这大秦军务重地充满了威严之感。
马蹄声骤然响起,数匹健马泼剌剌疾奔而至,到得不远处,马上的骑士们齐齐一勒马缰,健马嘶鸣,人立而起,不等战马前蹄落地,几人便已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让门前守卫的几个士卒眼神微缩,心道,这又是镇军来人吧?这些时日却也见惯了这些镇军信使的飞扬跋扈,精锐干练的样子。
不过随即看清几个人的服饰,却又都一愣,这不是羽林卫的人吗?
其中有一人在马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半下,下马时便显得有些拖泥带水,立时便有人大笑道:“我说二弟,在京里安生日子呆的太久了吧?等大人见到你这一身的肥肉,不定又要揍的你半个月起不来的。”
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去,不就是去了一趟东边?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老费这叫沉稳,瞧你们几个一个个都好像要赶去投胎的猴子似的我这在家里苦练武艺,哼,如今以咱的身手,大人想揍咱,也不是那么容易”
“练武练出一身的肥肉来,这到新鲜,你也就跟兄弟我吹个牛,有能耐你到大人面前吹去,还没见到大人呢吧?等到见到了,看你吃苦头的时候,兄弟到是要捧个场的。”
为首的两人声音洪亮,一边斗着嘴,一边随意的将马缰绳交给手下,大模大样的来到了兵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