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替叔父稍过一句话来,大人能放下京中地前程,而带兵戍边,他是极佩服的,不过到了那里,却有许多凶险。他是极愿与大人并肩杀敌地。
金花不日也将领兵赴援,到时一定将这条性命还给你。不过不管大人是否能为李家在圣上面前转圜其实李家之于金花早已不在念中。金花失信在前,也没脸再在大人面前多说些什么,金花这便告辞,只盼大人。善自珍重。”
……
疾步走出营外,天色已经黑的仿若浓墨一般。李金花如今心思杂乱,这次见面的情形想来想去,即在当初意料之中,却又多出许多的意外,这几年日夜都想见上这人一面,但如今却想离这人越远越好。
这几年仕途奔波,心中又有郁结难解,身心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以前总还存着些念想,但如今想到这次见面之后。两人缘分估计也便算是尽了的。想到伤心之处,心口疼的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不知不觉之间,强忍着的泪水已经流了满脸,被这夜晚地春风一吹,脚底下竟是觉得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身子一软之间,便已经跪倒在地,喉头哽咽,强忍着才没有放声出来。
“是小姐吗?”远远的李树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马蹄声响,几个等在营外的亲兵随着李树已经靠近了过来。
李金花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身子也好像立时恢复了气力,一跃而起,站直之后,心思已经清明了大半儿。
李金花呀李金花,你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情之一字既然强求不得,又何必效那小女子行径纠缠不休,自怨自艾,以后将他的恩情还给他便是了,大不了便孤老一生,这人心胸如此之窄,竟是容不下一个女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虽不是男儿大丈夫,但手下也有千百军兵听命,这眼泪怎是轻易流得的,她这一生本就已够坎坷,又何必为了个小自己很多地男人流泪伤情,他既然如此决绝但这人在她心里刻下的痕迹却是如此之深,这一辈子估计是很难忘得掉了。
“是我”
“走,咱们连夜进京到兵部将事情办了,明日便即启程去潼关”
“小姐,不是说要在京城呆几天吗?大爷那边不是也传过话来,潼关那里的事情不必急着去,最好是等赵指挥使一起起行,可是谈的不顺?他还记着当年的事情?如今他已贵为一军之首,在京师虽是风光无限,但在军中若是没有援引,到了军前就等着后悔去吧,连这点子事儿都想不明白?还是小姐你没说清楚?
再一个小姐你心里。可是一直念着他的,他。”
“不必多言,当年他对咱们有恩,到了潼关不愁没法将这恩情还上,其他地不必再提。”
说话之间,蹄声得得,十几个彪壮汉子簇拥着翻身上马的李金花,几息间便去的远了。
“杀,杀,杀。”
嘭嘭嘭,啊。
军营之中听起来沸反盈天,场面上也是极尽惊人之能事,烟尘四起之下,阔大的校场之上,两群士卒相对狂奔,他们都是赤手空拳,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为将要到来的疼痛憋着一口气,一个个都拧着眉毛,挤着鼻子,再加上各个鼻青脸肿,神情看上去着实狰狞无比。
接下来便是轰的一声,两营狂奔的兵士对撞在了一起,肉体撞击声,以及随之传来的惨叫声立时响作了一片。
杜山虎呲了呲牙,这等场面这几天没少看了,不过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对劲儿,其他几个领兵官儿估计和他是一个想法,呲牙咧嘴的有之,脸色苍白者有之,有的更是转过头去,作不忍促睹状,唯独前几日以劳军之名到得军中地李全寿眉飞色舞,大声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