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碂索性翻身下马,自己牵着马,与洇墨边走边说。
有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赵世碂也算是亲身体会了一回。
孙筱毓留下的乳母暗自回到开封府,也不敢去其他地方,只按孙筱毓的说法,去赵府找赵世碂。赵世碂不在,她什么话也不说,只说自己是孙大娘子的乳母。
赵世碂眼睛一亮:“人在何处?”
“在马车上呢!婢子带着她,就在这儿守着郎君回来!”
赵世碂立即去马车见那位乳母,乳母有些怕,但好歹将话说完整,讲了赵廷为何要带着孙筱毓离开宋州。自然,这些话全是在孙筱毓的立场上,不过赵世碂终于抓到一丝线索,他问道:“传信给赵廷的是什么人?”
“郎君,婢子不知,咱们娘子也不知。只是听起来似乎是个厉害人,从开封府来的!”
“他们到底去向何处?”
“十郎没说,但娘子说了,只要有机会,她便会传信于婢子!大娘子当初有个宅子,是太后娘娘送的,房契在,在……从前的孙府里,是以十郎君不知道,婢子打算日后就住在那处等信。”
“你与我去见陛下。”
“啊?”
赵世碂将那位乳母一同带至金明池。
端午的休沐已过,赵琮却还未回宫中,大臣们每日有事皆来金明池。
大臣们知道那日发生的事儿到底有碍皇家颜面,只当陛下是为此而不痛快,所以暂住此处,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初时,赵琮心事的确很重,但当他把样样事情摊开来过了几遍,便发现其实还未到真正担忧时。他此时心态很平和,每日均与臣子们议该议的事。
赵世碂回来的时候,赵琮正跟户部的人说话,若真要打仗,银子就要省着点花。赵琮也不想令人恐慌,毕竟如今看起来,天下太平着呢,他只说要从西夏换更多的马,怕银钱周转不过来。
陛下很是注重骑兵,人人皆知。
户部的几位官员昨日已一同核对了账目,今日答起话来便十分地稳妥,只说陛下放心,养马之银钱,足够得很。
赵琮又问:“淮南东路的盐本钱补发得如何?”
侍郎赶紧道:“陛下请放心,款早已拨下,且这一回,臣派了人亲自去发放盐本钱。”
“这回年中忽然补发,可影响到明年的盐本钱发放?”
侍郎笑:“陛下,国库十分充盈,便是二十年、三十年,也是拿得出手的。”笑罢,他又道,“只是这话,臣只对陛下说,对外,还是要……呵呵。”
赵琮点头,对外还是要装装穷嘛,否则人人都来要钱。
这么一问,他便放心了,国库是真的充盈。
他又道:“朕欲给太后娘娘建座道观的事儿,你怕也有所耳闻,你去与将作监的人商讨一番,一切以简朴为主。简朴而雅致,银子由你来拨,也由你来调控,这事儿日后也不必来问朕,你们俩做主。”
“是。”侍郎赶紧应下,生怕惹怒陛下。
“还有——”赵琮要继续说,染陶从外而来,轻声道:“陛下,十一郎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