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洛阳的这些王爷自然是要侯在君前的,至于已经前往封地的亲王,无诏则不能回京,否则要获罪。
像赵王等人,并未获诏,却暗中带兵进京,为的还不就是逼宫夺权吗?
不过依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所有人的谋划,都没用了。
城外,刘渊的大军被朝廷军队拦下,差点被问罪。
幸得刘渊早得了司马衷之令,拿出司马炎亲赐令牌,守城将军知内里有异,立刻一层一层,向里通报。
刘曜隐在人群中,心急如焚。
看这情形,大军很可能进不了城,他只能想办法,先混进去再说。
可就算混进去又如何,皇宫又岂是他随便能进的?
容儿,等着我,你定要等着我!
含章殿里,杨芷将那诏令摆在司马炎手边,“皇上,盖印吧,事已至此,您还在等什么呢?臣们都已知道,家父是唯一的辅政大臣,您再拖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盖印吧。”
司马炎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更不盖印。
杨芷忽然冷笑,“皇上是不是等着见汝南王,另立诏令呢?可惜,你没这机会!”
司马炎猛地睁开眼睛,“恶妇,你、你待怎的……”
宫女端上药来,头都不敢抬。
“给本宫吧,”杨芷接过,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来,皇上,喝药了。虽说这药喝了也没用,到底好过在这里等死。”
说罢舀了一勺药,递到司马炎嘴边。
此时,这寝殿内除了她,并无他人,连陈公公,也被她赶了出去。
她早已谋划好了今天,所以,不能留下半点证据。
为防夜长梦多,必须尽快送老不死上路,而碗药里,就下了比平常猛三倍的活血药。
只要几口,就够了。
“滚开……”司马炎似乎也感受到了杨芷眼里的杀机,惊怒嘶吼,“你这毒妇,你……来人,来人……”
他虽已用尽力气喊叫,却因早已油尽灯枯,而声如蚊蚁。
“喝吧,皇上,喝了药,就解脱了。”杨芷布满奸笑的脸,在烛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
司马炎恐惧万分,试图起身,“来人……”
杨芷只一根手指,就将他按了回去,媚笑道,“皇上怕什么,病了这么久,受折磨这么久,不如早解脱了吧。如果臣妾是你,绝对不会这样苟延残喘,不若有尊严地去死,皇上说是不是?”
“你这……”
杨芷趁他一张嘴,硬是将碗口塞进他口中,将药灌了进去。
装成贤妻模样,在他身边服侍这么久,她早已厌倦。
反正诏令已成,只要盖上印,便尘埃落定,皇上是否活着,已无意义。
“咳……”司马炎无力地咳了两声,白眼直翻,“你这……”
接着便开始狂吐鲜血,每吐一口,脸色就灰白一分。
“皇上!皇上!”杨芷猛掐自己大腿一把,逼出眼泪,悲痛大叫,“皇上醒醒啊,皇上……来人,传太医,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