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爷爷和郭奶奶听了更加高兴, “这房子租得接洽, 小鲁又是玉竹的朋友, 我们都放心了。”
便打开大门送鲁盼儿出去。
赵老板迎面走了过来,笑着招呼,“小鲁, 好久不见了, 怎么不来取衣服了呢?”
从去年冬天开始,鲁盼儿就没有来取衣服加工,也许久没见到赵老板了, 便笑着解释, “过年前顾客多,一时忙不过来, 接着又出了一趟远门,刚回来没几天。”
“赵老板, 鲁姐也要开铺子了呢, 就在我们隔壁。”
玉竹嘴快, 急忙说了。
“你开铺子, 做什么呀?”
赵老板赶紧问。
赵老板怕自己与他抢生意呢,鲁盼儿便笑着说:
“我把自己的裁缝铺子搬过来,再添两台编织机织毛衣,虽然也是做衣服生意的,但与你们家的不一样。”
若是买了裁剪机,鲁盼儿便不会来磁器口找铺子了,至少不会与美丽服装店相邻。
如果是一样的店,一定要互相抢生意,闹出矛盾不好看。
赵老板听了便笑,他一向会说场面话的,“就是一样的生意也不怕,各做各的,并不影响。”
好听的谁不会说?
鲁盼儿一笑,“赵老板不怕,我却是怕的,怕比不过赵老板,您毕竟是服装厂出来的,连裁剪机都会用呢。”
赵老板哈哈笑了起来,“裁剪机可是不容易学的,没有几年工夫练不出来,不小心错了,毁的可不是一块布,而是一百块,要赔很多钱的。”
“是啊,编织机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就算织错了也能拆了重织。”
鲁盼儿应和着,看看手表,“我先走了,过几天再见。”
离开磁器口,她又去了郊区的第三毛线厂。
据刘师傅说,这家毛线厂的线品种很全,质量也很好,他常为工厂在这里采购。
买了几十斤线,再倒了几辆公交车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一家人正急得不行,杨瑾脸都黑了,“你再这样一早出门,晚上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就不许再开什么铺子了!”
丰收丰美也帮着姐夫,“不知道姐去了哪里,我们都担心极了。”
跃进也说:
“姐,我和姐夫正要出门找你呢。”
“本来不至于这么晚回来的,可是毛线厂销售科的人特别可恨,非说毛线只能卖给单位,不卖个人,我拿着钱也不行。
我讲了半天道理也不通,最后请一个单位的采购员帮我买线。
偏偏回来的公交车又在半路上坏了,又在路边等了一个小时才坐上最后一辆。”
鲁盼儿说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端起杯子一气将水都喝光了,“真是又热又渴又饿又累呀!”
杨瑾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给她端来一碗酸梅汤,“你先喝点解暑,我把饭热上。”
“我去热饭。”
跃进便出去了。
丰美将毛巾打湿递过来,“姐,你擦擦脸。”
丰收便帮她打扇子。
梓恒蹬蹬跑来,“妈妈,吃桃子!”
说着把一个桃子递到鲁盼儿嘴边。
梓嫣见状也跑去拿了个桃子,“妈妈,吃吧。”
鲁盼儿接过两个桃子,低下头,“你们亲妈妈一下,妈妈就不累了。”
一对小儿女,一边一个,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下,充满稚气的吻软软的,差一点让鲁盼儿的心融化了,“我的两个宝贝真可爱。”
再看看一家人,“我以后一定小心,再不这么晚回来了。”
吃过饭,鲁盼儿歇了一会儿就去拿毛巾、香皂,“我去变压器厂的澡堂洗个澡再回来睡觉!”
先前在红旗九队没有澡堂,男人可以去水渠洗澡,女人却不好去,只能在家里端一盆水擦擦。
到了北京,鲁盼儿才知道这里专门洗澡的澡堂,关得严严的屋子里有一排排的金属淋浴喷头,站在下面打开水龙头,暖暖的水就从淋浴喷头里洒下来,哗哗地落在身上,把灰尘冲走,舒服极了。
虽然一张澡票要一毛六分钱,可是鲁盼儿依旧时常去,今天出了一身汗,身上还粘了不少毛线的毛毛,只有到澡堂才能冲干净呢。
后街澡堂这时候早关门了,只能去变压器厂,那里有夜班,澡堂开到半夜。
“不用去澡堂,就在家里洗。”
杨瑾拉住她,“我帮你多冲几次水,就洗干净了。”
坐在家里的铝澡盆里,鲁盼儿双手环在胸前,有些害羞,“好了吧,已经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