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又兑了一壶温水,仿佛没发现她的不自在,自然地拉开她的双手,“多冲几次水,不只洗得干净,也不累了。”
鲁盼儿便闭上了眼睛,温热的从头上流下来,顺着肩膀淌过,再用柔软的毛巾擦净身体,她倒在床上,“真是舒服极了!”
杨瑾又替她擦头发,“湿着发睡觉不好,容易头痛。”
“刚刚还凶我,怎么又对我这么好呢?”
“就是凶了你,才要对你好呢。”
当时杨瑾真是心急如焚,现在越想越是觉得对不起妻子,她是为了家里才出门奔波的,“你呀,真是没心没肺,被凶了还笑。”
自己今天的确好过份的,鲁盼儿转过头抱住他的胳膊,嘻嘻笑了。
杨瑾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可真是特别的一天呀!”
“到了磁器口就遇到了王玉竹,带着我去租房子。”
“赵老板听说我要开铺子,脸都变色了,再听我不跟他抢生意,又笑得十分友好了,还真好玩儿。”
“还有,我觉得铺子租得很划算——虽然郭家院子里的厢房旧点儿小点儿,可是整个院子都腾给我用呢!
我想把两台编织机和缝纫机都放在厢房里,前面的铺面摆做好的衣服和织好的毛衣。
顾客一进来,哇,到处都是漂亮的衣服!”
“对了,你知道吗?
毛线厂的线比商店便宜,一斤要便宜两元钱呢,这样,织一件毛衣赚到的钱比我原来想的还要多,编织机的钱也能更快挣回来了!”
“然后呢?
我就想再买两台编织机,织更多的毛衣,挣更多的钱!”
鲁盼儿越说越兴奋,在床上打个滚儿,直接滚到杨瑾的怀里,“怎么样?
我很厉害吧?”
杨瑾忍不住笑了,“厉害,特别厉害。”
换了块干毛巾帮她擦头发。
“我也觉得自己厉害。”
“早点睡吧。”
“不睡!”
鲁盼儿精神十足,像一条扑棱棱的鱼,抢过毛巾扔到一旁,“我不困——你帮我为铺子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再写一块匾。”
“明天再说。”
杨瑾按住活蹦乱跳的鱼,“累了一天,赶紧休息!”
“不累,我刚刚是装的——怕你批评我。”
“在外面跑了一天,又背了几十斤的线回来,还不累?”
“真不累嘛。”
鲁盼儿抱着杨瑾的脖子晃,“坐公交车能比走十几里路上学累吗?
背着几十斤毛线能比插秧累吗?”
她这个样子,杨瑾哪里还能忍得住?
“既然不累……”
其实鲁盼儿还是累的,闹上一场后几乎立即睡着了。
不过即使睡了,她的嘴角依旧一直向上翘着,一定是做了非常美好的梦。
杨瑾静静地看着妻子的脸,明明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可居然怎么也看不够,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握住她的手也睡了。
鲁盼儿第二天一早醒来又神情百倍,“今天我做了饭再出门——咦?
早饭做好了?”
“大米粥里加了红枣,特别给你补一补的。”
杨瑾把碗放到她的面前。
好像话里多了些涵意,鲁盼儿只专心喝粥。
“再吃个包子。”
鲁盼儿就专心吃包子。
还好,梓嫣说话了, “妈妈,宝宝不要包子皮。”
小女儿一向不喜欢吃包子皮,鲁盼儿抬头一看便笑了,这孩子已经用小匙将皮子馅掏出去吃光了,碗里剩下一个空空的包子皮,“你还真机灵。”
杨瑾也笑,把自己的包子馅挟出来,“在家就罢了,以后到幼儿园可不许再挑嘴了。”
这时跃进和丰收丰美也都把包子馅挟出来,“梓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