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赐吻 南北逐风 3257 字 3天前

高司玮说:“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你的每段感情我都知道,我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差么?”

“不,你一点都不差。”于渃涵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

高司玮说:“那你说是什么问题?”

于渃涵头一次有一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感觉,她觉得对话节奏不能被高司玮顺走,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镇定地说:“小高,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任何可比性。要说重要性,你比任何一个男人对我来说都重要,重要程度仅次于我爸和王寅,哦不……有时候你可能比王寅都重要一点。但重要并不意味着我会跟你谈那种感情,你明白么?我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的……”

高司玮说:“我不清楚。”

“别抬杠。”于渃涵觉得高司玮已经开始跟她赌气了,瞬间觉得事情更加难办。她继续说:“我在感情上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就像是每天进公司到底先迈左腿还是右腿一样不重要。我其实跟谁谈恋爱也无所谓,因为我没有任何后续的打算。但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因为我认为你对我很重要,我尊重你,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会让我失去你的风险,我可以把你当做家人。别的人我不喜欢了可以说换就换,但能那样对你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于渃涵反复问他能不能明白,这种话术会把问题抛给对方,让对方不由自主地去思考自己的问题。高司玮扪心自问,于渃涵对他讲的话他都明白,他其实很想控制好自己,可是有些时候这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在这一刻,他觉得于渃涵很自私,她好像只想着对自己好的事情,那些风险和麻烦她统统都想回避掉,因此她用这种方式拒绝了自己,并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对于渃涵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处处为于渃涵着想,到头来这一切反倒成了无法逾越的壁垒。于渃涵在某种角度来说是个懒惰的人,男朋友不喜欢可以随时换掉,像他这么好使的人如果想要换掉就有些麻烦了。

于渃涵到现在都还没有招到助理,不就是这个原因么?

高司玮看着于渃涵的嘴巴一开一合,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很清楚,但他所思所想完全不是于渃涵所期望的内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不止。

最终,他问于渃涵说:“所以你就是把我当一条狗养么?”

“我没有啊!”于渃涵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跳黄河也没有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到底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呢?”她甚至也有点生气了,因为她发现高司玮关注的重点跟她完全不同。

如果说每一样东西都要排个先后顺序的话,爱情往往是于渃涵认为最不重要的,这纯粹是精神追求当中的某一种细分产物,虽然和其他情感调用的大脑区域完全不同,但这只是一个可选项,而不是必选项。

很多人都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许许多多傻事,于渃涵不否认自己年轻时也曾冲动过,可是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压力的变大,她已经没有那么多饱满的情绪去关注风花雪月了。她把谈情说爱当作一种快销产品,只在偶尔一点点时间里补充一下即可。像吴苓那样把爱情当作生命的人,于渃涵承认其存在,但并不太认同。

她此前从未在这方面关心过高司玮,只是偶尔嘴上调侃调侃,高司玮一贯冷静的处事态度让她忽略了高司玮还年轻这个客观事实。

于渃涵和高司玮属于两个年代的人,年龄和性别的差异让他们对同一个世界产生截然不同的看法,甚至这种看法没有任何交叉点。如果说阅历带给于渃涵了一些优越性,那么这个优越性就是她可以试图站在高司玮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试图去理解高司玮。

其他问题尚且可以这么处理,但感情不然,这东西谁也没法理解谁,圣人也为它为难。

“我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了。”高司玮说,“你总觉得我有事情瞒着你,现在,我已经把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还有别的问题么?”

这次换成了于渃涵沉默。

“那就这样吧。”事已至此,高司玮觉得多说无益。他现在不太想面对于渃涵,也不太想继续从于渃涵口中听到那些所谓的“道理”。

他好像忽然间变得很叛逆,不想接受教育,不想听话。

于渃涵也觉得现在这个时刻跟高司玮是掰扯不清楚的,也许他们都该冷静一下,也许事情不一定非要朝着一个糟糕的方向发展。她点了点头,高司玮起身就离开了,她却还没有走。

座位靠窗,于渃涵手掌撑着下巴,向窗外的街道望了一会儿。她想,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是不是处理的太自私。高司玮的话让她仿佛猛然间扣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大门,让她意识到原来还有这样一种设定。

如果她不认识高司玮,那么一个像高司玮这样的男人跟她表白,她完全有可能试着接受。但她认识高司玮,太熟悉了,一个已经熟悉了的人和关系突然让她转变,她适应不来。她会习惯性地去衡量利弊,没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就不必做。

于渃涵一个人闷声吃了一大碗饭,也许对她而言,这件事还是困扰因素太多太多了。换做别人,她不喜欢可以直接甩脸,她管对方心里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她还是得想想高司玮的问题。

所有事情换做别人都有一个简单直接的处理办法,为什么偏偏是高司玮呢?

人到中年遭遇各种各样的重创,事业挑战,感情危机,麻烦总是越积越大,压力总是一山高过一山,而她空有经验与阅历,但处理这些事情的精力却像是游戏里的体力值一样,一点一点地丧失着。

她终究跟二十多岁的时是不一样的,要思考很多事情,平衡很多麻烦,她得强硬一点,以免自己在各种争斗中陷于弱势。每一天睁眼就要想着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人指望着她吃饭,她就没有任何松懈的理由。

于渃涵把一大口干粮塞进了嘴里,想到高司玮走时那个仿佛有点受伤的冷漠神情,刹那间也很想委屈的抱怨。

难道她生活的很容易么?她要对得起所有人才行么?

第44章

宋新月因为乌龙表白的事情觉得很丢人,请了两天假在家里当鸵鸟,似乎把脑袋埋进沙坑里躲两天,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她请假的时候高司玮还不知道实情,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心情理会。

挨到了上班的日子,宋新月悲苦的如同上坟,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大家都在看她。事实上,其他同事都挺忙的,除了高司玮和于渃涵,也没人知道她的糟心事,她自己纯粹就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太强,做什么都疑神疑鬼。

其实这两天她也思考了一些事情,比如辞职。

虽然于渃涵表示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不会介意的,但宋新月觉得这件事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玩笑。高司玮经由于渃涵才知道自己喜欢他这件事,那他会怎么看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废物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想到两个上司都知道自己的丑事,这种小辫子被拿捏住,以后还怎么混啊?

宋新月脑子一热就写了辞职报告,oa系统里看着自己的申请卡在了高司玮那里。然后,她就看见高司玮给她发消息让她过去。

一进屋,宋新月就觉得气压很低,非常低。她不知道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但听其他同事说,高司玮不太爽。

“说说吧。”高司玮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新月坐下讲话,“怎么回事儿?”

宋新月肩膀紧缩,低着头,明明很紧张还要装作不紧张的样子:“什……什么怎么回事儿?”

高司玮说:“为什么要辞职?”

“就是不想干了。”宋新月说,“没什么为什么。”

高司玮不太喜欢宋新月这种态度,也丧失了耐心,声音冷下来说:“你说不想干就不想干了,你把工作当什么?”

“我……”宋新月被这句话怼得气也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挺郁闷了,还被当事人这么数落,她反驳说,“我凭什么不能想不干就不干?公司又不是我妈,难道我还得负多大责任?不就是份工作么?我不在乎!”

她这么硬气的说话纯粹是一口气憋的,一般这种反应要么是对公司深恶痛绝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只想赶紧脱离泥潭。要么就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完全不担心接下来吃饭的问题。但偏巧,宋新月两点都不占。

她的思想过程很简单,因为觉得很丢人所以想离开,具体过程没过多考虑。至于跟高司玮呛声,完全是因为她不懂高司玮了逻辑。对于别人的质疑,第一个反应是反驳,而不是思考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说有没有道理。

至于内心指责对方语气不好态度冰冷,纯粹是给自己的发作找一个更合理更有立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