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扬一阵沉默,乔子恒也沉默。只是,他沉默的只有声音,动作一点儿不慢的绕到后备厢,从里面拿了瓶红酒,附带两个高脚杯和几个餐盒。最夸张的是他还搬下了折叠的桌椅支撑开来,桌上放一个烛形风灯,再把餐盒打开,菜肴的香气就飘散了出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东西到安亦扬的车上?
安亦扬正转头去看,一杯醇厚的玫瑰香气送到他的鼻子前,安亦扬接过,一饮而尽,把空杯递了回去,“倒满。”
乔子恒接过杯子放到身后的桌面,把那瓶红酒宝贝的抱在怀里,退后了两步吝啬的说:“你当是白开水啊?我就带了这一瓶,我还让不让我喝了?这瓶好贵的,本来我是珍藏着在我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时用的,这时拿出来,本就浪费了,你还把浪费升级,没天理。”
乔子恒总是在气氛不好时用他的罗里罗唆来改变气氛。安亦扬的心涌起一丝温暖,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安亦扬开门下车来,坐到了简易的休闲椅里,放松,为自己倒了浅浅的一杯红酒,端起,要与乔子恒的酒杯轻碰。
乔子恒把自己的杯子向侧移开,“亦扬,庆贺得不明不白的酒我不喝。”
“当是庆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行吗?”安亦扬已经决定了告诉他。那些秘密藏心里太久,他真怕哪天会内伤。
乔子恒立即八卦的趴桌面凑近了回答:“行,行,简直是太行了。那么,安少爷,请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说吧!”
憋在心里太久的事情,如今要与人分享,安亦扬竟然有那么点儿小激动,不知从何说起。
见安亦扬答应了说,又半天不开口,乔子恒急得把椅子拉近了,看了看几盒菜肴,从中选了符合安亦扬口味的脆皮乳猪讨好的奉上。“安少爷,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说出来,你会轻松好多。说吧说吧,过了这个村,就不会再有这个店了,机会难得哦!”
安亦扬轻啜了口酒,把椅背放低,望着星空。“我该跟你说我是怎么爱上妮妮的,还是跟你说我为什么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娶杜蕾蕾?”
“你都可以说,我时间大把,不介意听你说整晚,如果今晚说不完,明天白天、明天晚上,后天,所有时间全都属于你。”
“但愿我讲的故事对你不会起到催眠的作用。”
安亦扬真的可以把罪过与赎罪的事情当成故事来讲吗?乔子恒不去追究,他能说出来,实属难得。
但安亦扬真的把一切都当成了故事,至少表面是这样,他的话波澜不惊,闭起眼,说得很是随意。
“其实,我在娶杜蕾蕾之前就爱上了妮妮,准确来说呢,是在你把妮妮介绍给你哥之前。”
乔子恒顿时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要是当年不拉这个红线就好了。懊恼的站起来,又坐下,垂着头,自责得就要认错。
但这事哪怪得了他,安亦扬从未跟他说过啊!
乔子恒和安亦扬是同时认识的米妮,而那时的安亦扬正在社团里刚坐上第一把交椅,一心扑在社团的事业上,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不立业不成家”。安亦扬也确实很忙,又因为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去了国外一段时间。乔子恒的心也没安定下来,根本未想过专心谈一场恋爱,自是只当米妮是普通女性朋友。但米妮的好,他是看到的。那时他哥乔子胤在他心目中是最完美的男人,他简直当他是偶像,自然而然的,他把米妮介绍给了他哥。他当时的说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安亦扬处理完事情从国外回来时,米妮与乔子胤已陷入热恋。他没有去打扰,他相信米妮与乔子胤相差太远的性格势必会以分手结束,他选择了等待。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两人结婚的请柬。
结婚前一天,他去找过米妮,试探了她的意思,他打算,只要米妮在语气中流露出丁点儿不愿出嫁的想法,他一定会在第二天的婚礼上把她带走,但是,他却从米妮脸上看到她无比的幸福,把抢婚的念头打消了。从那时起,他就选择了默默的守护。
乔子恒很不赞同这种自虐的行为,恨不能给他几下把他的心底话打出来,但那要跟米妮说才行啊!“安亦扬,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