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婆子的注视下,公良媛一口药下肚,苦的整张脸都皱起来。
不想一口一口的受折磨,公良媛干脆捏着鼻子,将药一口灌了下去,因为太苦,还险些反胃吐出来。
拿着帕子擦拭了嘴角的药渍,王婆子适时将手中莲子羹递过去,公良媛一勺进嘴里,果然满嘴的苦意,已经被这甜给盖的干净。
钱婆子是等二姑娘将莲子羹用完,又与王婆子说了几句,才回去的。
这边钱婆子走后,公良山已经被方才的动静给打乱了思绪,听母亲和钱婆子所言,说的难道是媛儿?
心中有此疑问,公良山就问出了口,不止是她,孙氏也一样好奇。
得到了确定答案,公良山更是惊奇了,“母亲何时与媛儿如此投缘了?”
“媛儿是我孙女,又合我眼缘,自是偏疼了些。”唐梨花理所当然。
公良山闭了嘴,他一直看不透他的母亲,只是从未见过她对哪个小辈如此上心过,就是对他这个亲儿子,都是平平淡淡的。
难道是隔代亲?那为什么之前对静儿不是如此?公良山也只能用眼缘来说服自己。
如此同时,他竟有些羡慕起自己女儿来,察觉到自己这个想法,公良山好笑摇头。
“母亲喜欢就好。”
孙氏张张嘴,不知要说什么,她都不知何时起,在婆婆面前竟失了言语能力。
公良山也没有思索太多时间,拖得时间久了,桌上饭菜都凉了。
揣测着母亲的心思,公良山试探道,“那便说静儿是孙氏远方表妹的女儿,只因十几年前,表妹家中逢难,来家中短住,却在同一日与孙氏生下孩子。
只媛儿体弱,这些年都在深闺养身体,静儿母亲生她之后,体弱去世,我们侯府就养到了现在。”
公良山一番话下来,倒是有理有据,让唐梨花赞赏的看他一眼。
只是她还未说话,孙氏便不干了,出言反对,她这时候已经坐了回去,在桌上扯住了公良山的衣袖,“夫君,静儿也是我们的女儿,若是如此说了,外面会如何议论,折让静儿如何在京中立足?”
孙氏是拳拳爱女之心,公良山也有迟疑,孙氏说的不无道理,本来若是静儿能顶着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嫁户好人家,那对侯府也是助力。
见自己的话有效果,孙氏又转向婆婆,目露恳求。
唐梨花却恍若未觉,对公良山道,“就依你所言,将她改为宋静,再对外言明,宋静家中来人接女儿,不日便让她离京。”
这下不止是孙氏反应大,就连公良山都望向自己母亲,“这样做,可是不妥?”
到底是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侯府也对她尽了心力,如若将她送走,之前的那些年白费不说,公良山自己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孙氏与公良山还能保持理智不同,她再次激动的站起身子,也不管婆婆的威势了,不可置信道,“老夫人如此狠心,要将静儿送到哪里去,再送去那个农户家中吗?老夫人这是要静儿去死啊!”
见她如此不敬,公良山一拍桌子,“放肆,怎能与母亲如此说话。”
孙氏同样也是怒火,她望向自己丈夫,眼中都是受伤,“静儿也是你的女儿,她可是叫你爹爹十几年,你怎么也如此狠心。”
“我们侯府衣食无忧供她吃穿,如今知晓她不是侯府千金,各归原位,本是理所应当,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怎么是狠心了?”唐梨花面色沉静。
“媛儿如今回到侯府,那宋家的女儿呢,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侯府多仗势欺人,强留别人家的女儿不放。”
孙氏被一句句话别问的面色转白,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捏出了汗,她脑中快速思索,“侯府已经给了宋家银子,宋家也只当自己没了女儿,不会有人知晓的。”
“侯府还真是善心,把别人的女儿当做宝养大,自己女儿被人糟践,不怨恨就算,还为了那个养出感情的宝,甘愿给人家银子,我真是要叹一声侯夫人仁心仁德啊。”唐梨花话中满是嘲讽。
孙氏听了如同受到重大打击,手捂住胸口,失魂落魄,连连摇头,“不是这般的,不是这般...”
忽而她似抓到什么,急切解释,“但媛儿也是宋家养大,侯府若是问责宋家,媛儿必定伤心。”
唐梨花笑了,“那你就去问问媛儿,宋家除了她的养母,她对谁还会有一丝感情,一个天天打你骂你的奶奶,一个视你为无物,要将你卖去给人做填房,换取银子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的爹,一个只知道指示你做事,好吃懒做的弟弟。”
“就这些废物无用之人,就是你所谓的问责了,媛儿会伤心?你还当真是一个好母亲,不过是宋静的好母亲罢了。”唐梨花眼中满是嘲讽,直直看向孙氏。
看的孙氏脸色惨白,无处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