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博有些纳闷,总觉得出现了问题,再次去询问阖山宗那人是不是弄错了。
阖山宗的弟子又确认了一遍,告诉他们没错。他没说的是,肯定没错,因为是阖山之上,掌门亲自传递来的吩咐,让念微通过登阖山进入阖山宗。
“念微,你要试试吗?这阖山不仅是看起来的高耸入云,其中还有阵法,不能用灵力,四季轮回,天气恶劣,你这身体……”
金猊兽从篱然身上跳下来,拉着篱然的裤脚,要带他走。
变强的途径有很多,他们不要在这里受苦,篱然这一爬不知道要爬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期间要遭多少罪。
“念微,你要试吗?”阖山宗那名弟子问道。
“要。”
篱然蹲下摸摸金猊兽,“金猊兽,你等着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通过,可是阖山宗是世间最大最强的宗派,是最适合现在的他的,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他还谈什么变强与复仇。
金猊兽呜咽一声,退下了。
听到篱然要登阖山的阖山宗弟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掌门指定要去登山的,如果他不愿意,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阖山之上,阖山宗的掌门和几位长老正在观察着下面的情况。掌门盯着篱然看了一会,才道:“灵根不错,悟性也不错,师叔祖为何要让他再去登山。”
这个少年看起来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正是因为灵根不错,悟性也可以,才要他去登山。”
被掌门称为师叔的人,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撸起袖子就要开始登山,神色中闪过一丝满意。
“师叔祖这是要收徒了?”
掌门有些惊讶,他这个师叔祖,作为阖山宗的开门老祖之一,千年来也不过收了两个徒弟而已。今天开山测试突然出现,原来是要再收徒了吗。
邬峙只是轻轻一笑,“世间如果只有一个三千界,那么饕餮跟着三千界的白天帝,无可置喙。可是,世间可不止一个三千界,融合上古饕餮和九天鸾凤血脉的,天下间可就只有这一个。白天帝不知珍惜,不如就交给我。”
话落,邬峙好像发现宝贝似的喜悦与得意表情一闪而过。
让掌门和诸位长老以为自己眼花了。
“而且,他现在可不止是三千界的那个小饕餮。”邬峙在篱然的脸上扫了一圈,“我这个小徒弟啊……”
“可是,孩子可不能娇养,必须得吃点苦才行。”邬峙脸上严肃起来。
“太长老说的是。”想到邬峙的首徒,在邬峙的地狱般的训练下,常年位居同等级榜首,大殿中的长老都对邬峙的话表示极大的赞同。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太长老如此爱自己打脸自己,他们还得跟着假装没发现。
登阖山,一般是给灵根测试不合格的人的第二次机会。修行的道路上,灵根代表最初的天赋,要在这条道路上走远,不止需要灵根,还需要悟性和定性。天赋不够,勤奋来补。如果灵根不合格,但是你有常人难有的毅力和定性,能不借助外力登上阖山,那么,阖山宗也会承认你是阖山的一员。
正如阖山宗没那么容易进一样,这阖山也不是那么容易攀登。
进入登山范围后,你的修为将全部被封印,时间也和外界不对等。在你的时间范围内,可能要数年才能登上,一路上经历四季轮回和幻境袭击,外界可能只是几个时辰。
阖山之上的他们看着不过须臾,篱然那里仿佛过了很久,开始气喘吁吁,磨破了的双手也开始颤抖,差点没抓住头顶上的石块。
正在这时,阖山之上刮起了寒风,大雪飘洒。篱然刚刚呼出的水气瞬间凝成冷雾。
篱然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细碎的冰,而手上的鲜血也凝结了起来,整个身体冷得发抖。
此时,他已经觉得异常疲惫,他尝试着抬起手去够更上面的石头,只是他本来身体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现在整个阖山的峭壁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冰,石壁上很滑,他一时没有抓住,整个人瞬间在参差不齐的峭壁滑了下来。
邬峙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殿内的其他人低着头不敢去看太长老恐怖的脸色,心想太长老是不是对这个少年失望之极了,然后就听到邬峙说道:“这是谁设计的阵法?是测练还是故意折磨人?”
殿内众人:……
这不是阖山宗最基础的测练吗?他们阖山宗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啊。
不是说孩子不能娇养,必须吃点苦吗?
幸好篱然下滑没多远,就抓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稳住了身体。只是身上一些地方在下滑的过程中,被突出的石头磨出了鲜血。那些鲜血在衣服也结成冰,篱然感觉身体又沉又冷。他抬头向上看,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然后紧抿双唇,又颤巍巍地向上爬了一步。
可以的,篱然告诉自己,百里微连身体都给自己了,给了自己新生,自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对得起他。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上爬,哪怕手心已经被磨得惨不忍睹,哪怕被烈阳炙烤,哪怕被突然出现的瀑布冲下来,被山上的石头迎头砸下,也没有放弃,强忍住泪水,向上爬。
邬峙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大殿里的人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了,好在大多数的幻境对篱然没有影响,只有其中一个,让他从幻境出来时,脸上带着泪痕。
等到篱然终于爬上阖山时,仿佛经过了好几个春秋,大殿中等待的长老们松了一口气。其他刚招进门的新一代弟子,也忍不住看向那个少年,眼里有佩服和同情。
“念微,来见过你的师尊,邬峙太长老。”
掌门和颜悦色对篱然说,能不和颜悦色吗,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在大殿,不知道他们要感受多久师叔祖恐怖的气息。何况,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小师叔啊。
篱然看向坐在大殿正中间的邬峙,他身穿一身紫衣,配合着凌厉的面容,越发高贵神秘,只是坐在那里,强大的气场就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是对自己不满意吗?
篱然有些担忧,赶紧又给自己施了一个净尘术,虽然在入殿之前,他已经打理过了。
然后恭敬地进行弟子四拜,行古之道。
邬峙的脸色好了一些,掌门也满意地点头。现在的很多人拜师只是简单的磕头敬茶,很少有像他这小师叔一样尊守古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