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伸手叫住夫人,并不是为其他的,只是看见夫人后面的裙子装束有些不雅——!”
秦墨轻抽一口凉气,转眼间,眼眸朝自己身后看过去,果然看见这秋日气候干燥,那衣物上带了静电,然后裙子贴在屁股上,恰好勾勒出后半身的形状,裙边抵到脚跟。秦墨低头,瞬间只觉得羞死人了,恰好又几个公公,一个男人在身后,只能咬咬牙,身子侧到一边,然后开始把那衣料扯起来。
“谢王爷——!”虽然这个谢字有些不情不愿。
那男人什么也没说,结果只是颔首,一本正经的颔首,然后转身。
恰他越是这样,秦墨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要羞死了
那公公也不多言语,却低头给秦墨引路,任由秦墨脸红到耳根红到颈脖。
*
这连王爷,他就是连王爷,今天,算是第二次见了吧。
秦墨从宫里回来之后,就把弄着那张进宫的腰牌,一直坐在桌前发呆。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墨刚在院子里浇完花,外面有人进来通传,说外面有一辆黄色流苏的华丽马车前来。
黄色流苏,秦墨只听见这个便放下喷洒,把壶交给身边的小桃,然后,跟着那进来传话的人一起出去,随后,果然看见府门前放着的一辆紫檀黄色顶盖的马车。
马车面前是一个车夫,车夫穿着很普通的绛色料子,带着小帽。
一见秦墨便很快的从那上面下来。
给秦墨先行礼
“小的是奉王爷的名,来接姑娘去王府一叙——!”
秦墨自然先是愣了一下,王爷?!这京城被称作王爷的都有谁,又是谁请她去。
“我是连王爷的手下,连王爷,姑娘听说过吧,王爷专门让人驱车来接姑娘到府上——!”
听到那‘连王爷’三个字,秦墨的心早就漏了一拍。
又想,他现在这么突然驱车来接自己去他府上又是为何,难道就是上一次在殿前的匆匆一瞥,她的那句‘王爷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只是可惜我还记着王爷呢’,于是,他记起了她来。
而且,又说,在外人眼里,秦墨无疑是这贵妃一脉的人,皇后和贵妃一向是在宫里井水不犯河水,或者说,两人是貌合心不合,这连王秦墨听说过,是皇后的儿子,二儿子,那么,他现在专门去请一个和他母后利益作对的人,这又是为何——!”
但是不管秦墨怎么想,既然马车都来了,她便肯定上车的。
走时穿着一件淡紫色襦裙,上面是交襟小衣,带点白狐的皮,下面是紫罗兰的碎花裙。
长长的珠帘,那珠子是由一颗颗莹绿色的菜玉串成,眼看着光滑润泽,触手温润生凉,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尤其还能有这么多颗,如果不是王爷,这马车也不配这样奢华了。
半小时脚程的时间,马车穿过城门,进出城里,来来往往喧嚣的大街上,连王府巍峨的坐在一处街边。
两边是珠宝,玉石,当铺店,中间长长的府院围墙,围成很大的一圈,那大门前打磨的光滑平整的大石铺成的台阶,红色木门上一颗颗顺序排列的铜钉,两只狮子守在大门前,张牙舞爪,甚是凶悍。
连王府,一抬头,三个字,连匾额都如此字迹工整,镶金细描的雕琢,三个工整的大字,底下用了蓝色的底料,又掺入金粉,又用金粉描边,秦墨这是第一次看宫外有如此华丽的匾额,一般做的这么精致大气都是宫内才能看见,却没想到这连王府。
那大门打开,小厮面前引路,经过一面塘柳,两岸桃树,三方荷塘,恰好这又是金秋,院中处处可见的菊花,假山溪流到处都是,四面群绕各色石块,墙边出到处爬满紫藤、凌霄、地锦,一眼看不穿,两面都是景。
然后,那小厮一直恭谨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秦墨可见的小厮,宫女装束的侍女,这院子无疑是很大的,但是让秦墨疑惑的却是,这连王爷,看那年龄也有二十六七了吧,记得第一次见面,那是她虚岁十一,现在都已经十七了,那么也是六年前的事儿了,六年前,那时的他,在乡间,临水县的田坎上,风姿绰约,气度爽朗,如今,却添了些沉郁之气。
那时,在他身边有位少将军,叫什么少廉的,但是这些印象都太模糊了。时间过了太久了。
六年前,他就是大人,如今再看,似乎他五官没什么大的变化,而秦墨,却从一个小丫头,长成现在的大丫头。
可能,他认不出她,也记不起她。
这么大的王府,他年岁也不小,怎么就未闻得连王娶妻呢,当时秦墨就特意打听这宫里,也只知道这太子娶妻生子,连三皇子都有了王妃,为何只有这连王爷却未听说过正室。
仿佛连姬妾都没听人说起过。
他到底有没有娶妻,这王府里又纳了几门小妾。
二十五六岁,古代的年龄来讲,男子,是绝对够得上娶媳妇的了。
秦墨心中默想着,不知不觉,就被那小厮带往一处白墙之后,再一个墙角的转折,眼前出现一个小的亭台阁楼,两边是花园,只有一条路进那凉亭里,凉亭之下,就是水,湖水,原来,这连王府是依照护城河而建,占地面积广,直接把这一挨着河的湖泊收进了府。
可见,这府的规模。
有个皇帝做老子,这些人还真是可以穷极奢华,无所不能啊。
那小厮只道一声“到了——!”
低头行完礼后自己便默默退至一边,秦墨望见那凉亭里的人,外面穿着青花色的江水爪牙的蛟龙锦袍,里面是白色的雪缎,下着白裤,两边的裤腿都扎进黑色的靴子中,男人用紫金冠冕束发,两边垂下来的墨色的黑发,浓眉如横峰,俊眼炯炯有神,眼尾轻挑,看似沉静的性子内里却蕴藏着一股潜力的爆发,秦墨余光从他的眼尾看见那侧漏的霸气。
这男人,给秦墨的第一感觉是,其实是个有脾气的人,不能乱惹,他内心绝对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禀王爷,夫人来了——!”
似才知道秦墨已经走近,那神色略暗的侧脸,转头看一眼秦墨,跟上次一样,放肆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一扫,说是瞟,可是却是打量,一眼就仿佛要把人外在看个透彻,这种感觉,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裸的站在面前被人打量。
秦墨低头看,桌上有几个小菜,仿佛加了茴香等一些香料煮的,秦墨鼻子闻到的,然后,那王爷自己面前一个杯子,对面的空位,大多也就是等前来客人—放着一个白玉空杯。
“你来了,坐吧——!”把秦墨看了一眼后,那王爷执壶,都是青花瓷细描的酒壶。那王爷说着,这临江的水雾,铺面而来,人在说话时,仿佛都带了清冷的水气上来。
那王爷轻抽一口气,然后用手支起酒壶,给秦墨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