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这救的人以后会如何对自己。
她做人,只看当下,一步一步行事的光明磊落。
因为坦荡,所以无所畏惧。
有这么重的礼物不收的是笨蛋,今时今日,难道她还缠绵在男人那所谓的情谊中么。
看透了,也便丢开手了。
“贵妃娘娘是自己福泽深厚,那里是在下的功劳,在下只是抛砖引玉,略尽绵力而已——!”
那南安郡主听秦墨这话便笑,
“姑娘妙手仁医,何必要如此谦虚——!”
两个女人的对话,这颜尤夜最终在旁边也讪讪的,插不上嘴,更何况,对秦墨,他有歉疚。
也有喜欢。
他也没完全忘记那段过去。
秦墨笑着让小桃送那一对夫妇上马车,而自己则抽身回来。
回去院落的路上,眼眸便又酸涩了良久。
终于,等到那管家进来,又说某某上门拜访,收了什么礼物的话,秦墨才将思绪拉扯转来。
五月的天,京城是朗朗晴空,明空万里。
就听见那贵妃怀孕的次日,秦墨便叫人准备车马,带上礼物,去了那贵妃的住处。
原本这两日休沐,便不用进宫的,进宫时少不得要接受午门守卫的检查,一直过了晌午才放行进去。
这一朝有喜,承乾宫的门楣都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原本皇上就是极为宠爱的贵妃的,却不想,这一朝有孕,更添喜事儿,万一这贵妃再产下皇子来,那皇嗣的事儿,谁都说不准。
承乾宫宫人来来往往,这秦墨这一次进来,那人气竟是过去的数倍之多。
秦墨进入第二道门的门外时,那宫女便进去给贵妃通传。
恰这两日承乾宫来的人多,那贵妃正在待客,一听这秦墨来了,赶紧让丫鬟通传。
宫女知道秦墨在贵妃心中的,恭恭敬敬请进去,秦墨进去后,看见那贵妃今日居正位,地上墩子坐着几个位分比较低的宫里的妃嫔,正一起聊着天,闹磕呢。
秦墨进去时,是穿了女官的衣服,那贵妃起来,一一给秦墨热情介绍这些宫嫔,又是哪一宫娘娘是哪宫的,便纷纷见礼,此刻坐在这里的都是几宫的中等位分的宫娥,大多都是什么嫔之类的,那贵妃便主动拉了秦墨的手坐上位。
秦墨虽然推辞,但是那贵妃执意这样,秦墨也奈何不得,只得坐了。
众娘娘原本是来给贵妃道喜,这道着道着,便把话题引申到秦墨身上,又把秦墨好好的夸奖了一番,秦墨自然是假意的谦虚了几句。
这贵妃,今日穿着一身黄色的喜庆朝服,上面用金线绣了几百只团团紧簇的白鸟朝凤图,暗花攒的白蝶牡丹,头上是梳了高高的灵虚髻,上面挂了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红色赤金的翅膀,如腾起一般。
身上衣料上的珍珠是用东珠点缀,虽说东珠是皇后可用,可见这皇帝给贵妃的上上荣宠。
脖子上带着赤金如意麒麟项圈,脸不妆而艳丽,眉不点而青翠。
这么一看来,这贵妃的容貌的确是妍丽可人的,其实容貌还在其次,毕竟这贵妃的气质最多可以算小鸟依人,可能这贵妃更让皇帝加分一点则是这温婉可人的性子。
然后那众妃嫔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都起身纷纷告退。
这颜月娥也拉了秦墨的手,两个人便可以说些体己话,颜月娥对秦墨的感激的话自然是不必说。
拉着秦墨的手,话还未讲,眼圈儿都先红了,只说想到这些年的心酸,如果没有姑娘,今日必不能成事儿。
秦墨宽慰了几句,在那承乾宫里坐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她这么做的目的,似乎,在外人眼里,她是帮了这贵妃娘娘,那么她肯定就是这贵妃的心腹了,是贵妃用的计谋让秦墨来到身边替她办事儿,其实,只有秦墨自己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并非受什么人挑唆,而且,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圆满,那么她也没有那么多理由逗留在那里,以免引起多余的闲话。
这秦闵会试是落榜了,这反而在秦墨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为,这小子读书有天赋,这一路考过来,也见得顺利的很。
当初临水县的夫子说他有读书天赋,年纪轻轻考上秀才,还是临水县最年轻的秀才传为佳话,可是如今,却不想这会试却落榜了。
两年之后考举人,一考就中,想来今日是有点可惜的。
但是,既然是落榜了就可再考,那春生在秦墨府中住着,秦墨便让他在家温书一年,明年则又考。
*
皇帝一直在商议西南地区的水利,那议事儿从去年到今年,关于工程款的问题始终没得到解决,这几年,西南地区欠朝廷税收不少,偏偏旱灾,洪涝灾害不断,朝廷每年贴补,而西南地区土地兼并成风,钱多掌握在一些大财主和公卿手中,入不敷出,西南国库吃紧,皇帝召内阁首辅商议,想要改革税制,将税收从人头转到土地。
可以遏制土地兼并。
可是,在六月初,便有流言纷纷从底下流出来,说是皇帝要改革税制,削减地主的土地,西南的大官和有爵位在身的那些官员听见风声,纷纷写折子上书奏请皇上。
这一天,皇帝立马又召起内阁,连晚在文渊阁商议事儿。
后来朝廷里便有人怀疑说,这税制改革原本是机密事件,可是那文书还未到达,怎么那下头的人便先知道了,一定是有相关的人走漏了消息。
走漏朝廷机密,这是要杀头的。
后来,这事儿说着说着,秦墨才知道,最后这意思实指自己。
皇上是有改革税制的意图,可是议事儿的都是内阁首辅大臣,大臣们自然是保密的,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也从未出过这样的事儿,为何这次御前的文书未下达便不胫而走,还激起群臣的反对。必定是有相关的人提前走漏消息,能接近这些公文,又时时在皇上面前行走的,就只有秦墨了。
秦墨原本还浑浑噩噩,却不想自己早就被那些议事大臣参奏到皇帝的折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