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主可能有病_16(1 / 2)

宫天雪没吱声,他心里本来一团乱麻,想着自己费尽力气,才搞到左浪这么个体质正合适的准教主夫人,现在可好,左浪自己不争气,劝他不要在特殊时期拈花惹草,他偏偏要去调戏什么小村姑,白白作掉了自己的性命,害得宫天雪本来周密的计划彻底完蛋,他不恼火才怪!

但是这恼火,这心烦意乱,落在身后的李护法眼中,似乎变成了……悲伤过度?

宫天雪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李护法这个人,什么都懂,唯独不懂人心。

他宫天雪是何等样人,怎么可能轻易因为皮相喜欢上左浪呢?若说一见钟情,他也得看上一个和自己相貌差不多的人吧,哎,可惜这世间,真是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好看了。

宫天雪这边自恋心思转来转去,表面上却是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周身仿佛散发着浓浓的怨念。

李护法自后方,看见他绷紧的脸颊,不知何时,原来那个脸颊鼓鼓的小孩子,突然长大了,变成了会喜欢别人、会为了别人伤心难过的青年。

长大?

李护法脑海中划过这个词,突然警醒,是了,宫天雪长大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他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

无限制地纵容着,就算宫天雪要拉着他一起玩亲亲抱抱的游戏,他也由着他来,那是因为他觉得宫天雪还没长大,就算做大人的事,也像是小孩似的,这样的宫天雪,让他不忍心放着不管,让他不忍心离开。

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李护法上前一步,贴近宫天雪的肩膀,虽然贴得足够近,却并没有碰一碰他。

“生死有命,不是人能够强求的,教主若是心情不佳,我们也可以出去散心,或是回西洲去,长老会那边,我会去说。”

宫天雪仍是不吭声,眼睛望着外面。

“教主……你是在自责么?左公子那样的身体条件,夭折也是……没办法的事,生死之事,命中注定,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篡改的,教主也不必苛责自己,是左公子的命不好。”李护法今天的话格外多,简直搜肠刮肚,把几天的说话量都给预支了。

然而宫天雪仍然不说话,也不动,像一块漂亮又死气沉沉的玉雕。

李护法也跟着心中难过起来,却又毫无办法,手指在佩剑剑柄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终于伸向宫天雪肘边,慢慢地、温柔地将他拥住。

宫天雪简直心花怒放,死个左浪,虽然让他前功尽弃,但是能得心上人这么一抱,什么都值了。

不行,他不能破功。宫天雪强忍着跟李护法和盘托出真相的冲动,腮帮子咬得鼓鼓的,这一来,在李护法眼中,又变成了心痛难忍的证明。

两人就这么抱了半柱香时间。

李护法似乎感觉这么抱着也不是个事儿,便问:“教主,你好些了吗?我去修窗……”

“没好。”宫天雪抓住李护法的手,不让他松开自己,“浪儿走了,我心中难受,想着头七那天去送送他,虽然我和浪儿还没有成亲,但送他下葬,还是要穿孝服的,今天你就和我一起去,买些丧葬用品,我也不懂这些,你帮我挑一挑。”

李护法叹了口气:“教主乃是重情之人……但为了一个相识几天的人戴孝,未免有些过了。”

宫天雪一听,突然“情绪失控”,转过身,一头扎进李护法怀里,一边拱来拱去,一边嚷嚷着:“我好伤心,我就要戴!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还训我!你训我!”

李护法无奈,一番抚慰之后,只能由着宫天雪去了。

要说宫天雪怎么有心思去参加左浪的葬礼。

那也得怪王护法之前借给他的精装绣像全本小黄。书,里面有个场景宫天雪印象特别深刻:江左某名门子弟未及弱冠而夭折,有传言是因为他的未婚妻娇梨小娘子命中克夫,这名门子弟的大哥听信传言,对娇梨没有好脸色,到了葬礼那天,却不巧撞见一身雪白孝服哭哭啼啼的娇梨,那叫一个唇红齿白,乌发如瀑,大哥登时心猿意马……书中有个俗语,说“要想俏,三分孝”,被宫天雪牢牢记住了,还用朱笔在下面画了两道短粗的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