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提防流云扇的阿九顿时高举长刀,狠劈向流云扇。
岂料,流云扇最终目的根本不是阿九。
但见流云扇轻挥折扇悠悠然挡住阿九划到他脸侧的刀刃。继而以合拢的折扇顶端轻戳阿九的长刀刀面,借一丝微末的力道直转冲向十九以及十九护在背后的老十。
“小十九——”阿九一声轻叱,转而与赶到身旁的韩靖一道追在流云扇身后,顺道提醒十九:“机关连弩!”
阿九话音甫一落地,十九的机关连弩便已朝流云扇射出三支连环箭矢:“自寻死路!”
本是施展轻功跃向十九的流云扇,竟然在空中停滞一息,继而腰腹使力,蓦地在半空侧翻半圈避过三支箭矢。
流云扇趁三支箭矢越过他呼啸冲向阿九面门之际,单手一撑一推近处的盘蟒圆石柱,便将自己送到十九面前。
可惜流云扇尚未触到十九,追在流云扇背后的韩靖便右手长刀挽花打落冲到阿九面门处的三支箭矢,左手掷出刀鞘——
刀鞘如一尾流星破空划过,直奔流云扇背心。
流云扇微微侧身,再次不甚费劲的躲过背后袭来的刀鞘,继而戏谑道:“想不到韩靖大人亦会使些偷袭的把戏。”
“哼!我们朝廷中人可不讲究你的江湖规矩。”被十九护在身后的老十抬起仅剩的左手抓住刀鞘一端,越过十九头顶,运转内力刺向流云扇脆弱的双目。
流云扇倏然矮身躲过刀鞘以及背后刺来的长刀,继而旋身转到十九背后,左手趁机按住老十的命门,右手以折扇轻推出十九悬在头顶上空的刀鞘。
恰到好处的令韩靖刺来的刀尖没入刀鞘内。
眼见流云扇要以老十的性命相要挟,说时迟那时快,自阿九的方位兀地射出三支连环箭矢,箭矢直逼流云扇制住老十命门的左手!
流云扇情不自禁地一愣,在流云扇附近一直观察他的十九当即拔刀逆锋横砍向流云扇。
流云扇迫不得已放开钳制老十的左手,继而旋转左臂,引得广袖翻飞,绞住挥到近前的刀刃。与此同时,流云扇的右手甩开折扇,以天蚕丝织就的扇面挡住三支连环箭矢。
“好险,好险。”流云扇颇有闲情逸致地感叹。
十九蓦然一惊,未料到流云扇神兵在握,竟能挡住机关连弩射出的箭矢。
不过,十九反应极其敏捷。眼瞅流云扇未挥退他的长刀,便运转丹田处的真气,流转于持刀的掌心。
霎时,被流云扇以广袖卷绞的刀刃掀起威猛的罡风,将流云扇的广袖震碎。
流云扇立时后撤,施展轻功长风万里瞬间拔地而起十余丈,飞到盘蟒圆石柱的顶端。
韩靖与阿九见状,相互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心中意图。
但见韩靖双手横举裹在刀鞘中的长刀,阿九则脚踏横刀,借力施展轻功跃到盘蟒圆石柱中部。
阿九运转内力将长刀捅入盘蟒圆石柱内,单手握紧刀柄,脚踩盘蟒圆石柱凸起的石棱,空出的另一手朝下方挥出一条长鞭。
韩靖趁机施展轻功跃到长鞭低垂之处,伸手拽住长鞭,双脚重重踏在盘蟒圆石柱上,与此同时阿九猛地向盘蟒圆石柱顶端甩出长鞭。
霎时,韩靖借脚踏盘蟒圆石柱的劲道,以及阿九甩出长鞭的劲道,施展轻功跃上盘蟒圆石柱顶端。
“可惜,在下旁的算不上入流,唯独轻功无人能及。”流云扇自谦一笑,赶在韩靖落上盘蟒圆石柱顶端时,再次施展轻功长风万里,飘飘然如临风起舞的仙人,跃向另一根盘蟒圆石柱顶端。
“天真。”韩靖冷嘲一句,反手拽紧长鞭甩向流云扇。
长鞭另一端的阿九立刻抽出嵌入盘蟒圆石柱内的长刀,旋即被韩靖甩出的长鞭带到另一根盘蟒圆石柱的上端。
阿九趁势向上施展轻功,三五步便攀上盘蟒圆石柱顶端,刀尖直指同一时刻跃上盘蟒圆石柱顶端的流云扇:“躲躲藏藏算什么江湖好汉?!”
流云扇微微侧身,原本刺向他喉咙的刀刃自颈旁划过:“在下行走江湖数年,能在不断管闲事的同时活得如此之久,最要紧的便是在下从不硬抗高手的武功。”
流云扇口中的原因只是其一,其二是因流云扇与韩靖皆是宗师级高手,他二人对武功、内力的掌控皆已臻至化境,若当真生死相搏,一招便能分出胜负。
然而,韩靖接到的密令只是重伤流云扇,而非杀死他,流云扇则是本就不愿与韩靖等人动手。
是故,流云扇一直施展轻功躲避与韩靖正面交手的机会。
流云扇抬手掐住阿九脉门,随即旋身转到阿九身后,折扇一拍一打阿九肘窝。
霎时,阿九持刀的右手微微颤抖,长刀自盘蟒圆石柱跌落,径直坠入河道之中。
流云扇瞅准时机将阿九右手反钳背后。
透过阿九微侧的半边脸颊,流云扇瞧见阿九倒竖的英眉,微眯的眼眸,神情已然愠怒至极。这样愤怒的神情出现在阿九原本如覆霜雪的面容上,犹如崩颓的雪山冰川。
阿九一声轻叱,竟是生生以内力自折右臂!
流云扇未料到阿九如此刚烈,稍微愣神之际令阿九逃脱。
阿九趁此时机,左手猛然收紧长鞭。长鞭另一端的韩靖趁势跃过半空,落在盘蟒圆石柱中部,掌中长刀亦如先前的阿九一般插入盘蟒圆石柱内。
流云扇眼疾手快,瞅准长鞭祭出折扇。折扇旋转着削断韩靖与阿九各执一端在手中的长鞭,之后重新回旋到流云扇手中。
流云扇看着再无退路的阿九,淡然从容道:“将军——”
话音未落,流云扇蓦然双目圆睁。
但见阿九傲然一笑,纵身跃下盘蟒圆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