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诺便准备从床榻上起身,去帮着丁敏苒收拾了自身行装。而她不过才起身有了动作,丁敏苒便已经伸出手来按在了阿诺膝上,而这起子举动亦是让阿诺生了疑惑,此时正抬着头看向床榻前的丁敏苒。单是瞧着她眸中的疑问,只怕现下阿诺心里头正疑惑着,不知她家小姐心中正有着何等计较才是正理儿!
“小姐?”
“阿诺,这次你就不必同我前往了!”
丁敏苒的话音才落,阿诺便变了个脸色,不知该如何去表达了自己的心情。要知道,以一个签下卖身契的丫鬟而言,在这种时候不被主子带出,其中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再者如今她们主仆二人处在这等子庵堂之中,若是丁敏苒不带了阿诺前往,难不成还要一个人去面对了那些个不熟悉的面孔不成?
“小姐,你是不是不想要了阿诺,这才……阿诺不会给小姐寻了麻烦的!”
出于对自己未来的设想,阿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彷徨,于此而言,她的状态语气也变得越发不稳定起来。若是放在了从前,阿诺又哪里会是这种慌张失措的模样面对自家小姐,又怎么会呈现出这种彷徨的情状来呢?
眼瞧着阿诺会错自己的意思,丁敏苒便想着尽量安抚了阿诺的情绪,同她讲清楚了里头的利害关系。不管怎么说,她都想要同京都的丁家断了联系,若是因此而造成了什么影响,丁敏苒也不希望因此而影响了阿诺的未来。且不说现在阿诺的腿脚还有伤痛,单就是听了方才那个前来传话的都人的言语,庵中正堂处只怕已经聚满了人众。若是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不出了错漏,依着阿诺如今的状态,除了不出现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傻阿诺,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没听方才说的吗?宫里头的贵客都在正堂之中,你先下腿上有伤,怎么好去冲撞了贵客呢?”
先是尽量安抚了阿诺的情绪之后,丁敏苒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安排。虽说她已经尽可能地将这些事情说得稀松平常,可头一次这般哄骗了阿诺,丁敏苒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微妙变化的才是。说到底,丁敏苒也不过是想着,能够一个人扛下了这些,不再去拖累了阿诺为着自己受了苦痛罢了!
“那……小姐您一定要注意安全!阿诺等您回来!”
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之后,阿诺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之,她便不由生出一份担心,不住叮嘱着丁敏苒一定要小心在意才是。想来依着阿诺的心思,她也是能够理解了她家小姐的这么一番苦心的才是最好的的解释吧!
这头儿的丁敏苒还在屋中整理着自己,而庵中正堂处的丁敏芝已经开始了自己早就计划好的一切。可若是有人能够打从一开始知晓,丁敏芝的这些操作,不过是想要打压了丁敏苒,寻回了自己先前丢失的面子。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对如此做派的丁敏芝生出什么想法,亦或者会不会就此疏远了这位丁家的大小姐呢?
“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寄芸庵里头!”
此时的丁敏芝坐在了正堂中的座椅上,而正堂正中坐着的便是这次奉了徐皇后的懿旨,前来寄芸庵进香祈福的瑾贵人。而现下里,瑾贵人都还不曾开口言说了什么,丁敏芝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做起主来,想要在丁敏苒到来之前,将这些事情坐实才是。
“我……我是……是来来……”
现下正跪在正堂中的醉汉,此时正被皇家的侍卫押着,脸上尽是慌乱神色,哪里还能看出眼中的惺忪醉态?说到底,方才那般撒泼打滚的一面,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个男子,而寄芸庵中尽是姑子,无法将其制服罢了!而如今皇家的侍卫一出手,这醉汉也不再生起什么醉意,只惊慌地只剩下脸色发白罢了!
“什么我我你你的!还不快说!你到底是来寄芸庵找了谁的!”
虽说丁敏芝巴不得直接给丁敏苒安上一个淫乱的罪名,可现下里这汉子不曾开口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倒是不可能这般痛快的将脏水泼到了丁敏苒的身上。当下里,除了自己多加引导之外,似乎也不可能再去教了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了才是。一时间,丁敏芝只能在心中暗骂翠宝,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好,非要寻了个不会言语的废物。现下不要说将这些事情扣到丁敏苒头上了,就是连句完整的话,只怕这个男人都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才对。
“我……我就是……哎呦呦……大人您轻点轻点,胳膊……胳膊快断了!”
这次男人才支支吾吾地想要顺着丁敏芝的话头儿,说出自己来到寄芸庵的用意。却不想,自己才开了口,身后押着自己的侍卫便暗自用力,竟是生生让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疼得额头尽是冷汗。假如不是这人松口求饶,只怕依着皇家侍卫的手劲儿,没个些许功夫儿,这男人的一双膀子都要废了。
“费什么话,快说,你是来找谁的!为何要这个时候来了寄芸庵!”
本想着这人总算是要开口说到点子上了,丁敏芝才想着能够达到了目的,怎会想到此时皇家侍卫会发了力道,直接就此打断了这个男人的言语。似乎是生怕丁敏苒到了什么生出什么幺蛾子,丁敏芝现下倒是越发着急起来,其言语间的引导意味只怕在座之人都能够听出一二门道才是。
“惠才人,你这威势如此之大,不知道的只怕还会以为,这次祈福是以你为主吧?”
就在丁敏芝出声呵斥的功夫儿,正堂之中一个新晋宫妃甚是不满,不由嚼起了舌根儿,为着瑾贵人抱着不平。只是这般言语说起来,给瑾贵人抱不平倒是其次,其用意也不过是瞧不上丁敏芝这般嚣张的气焰才是要紧。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同本宫如此放肆!”
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处,丁敏芝这才注意到那处坐着的是个相貌一般,衣着也极为普通的女子。出于对此人的蔑视,丁敏芝口中的言语倒是没了分寸,在不知晓这人身份的情况下,竟是说出了如此不顾后果的言语出来。
要知道在寄芸庵中的这些宫妃之中,能够自称了本宫的宫妃,除了已经有了九皇子殿下傍身的瑾贵人之外,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有如此待遇。可此时的丁敏芝如此回话,也不知落在了瑾贵人的耳中,又会生出了什么波澜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