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韩梧信已经反将一军,可丁敏芝却照样心态良好,虽说面对了要下单的唬人之态还是有些恐惧,可她依旧为自己壮胆,高声回答着韩梧信为她挖下的陷阱。
“我怎么不能知道,昨夜……昨夜我去了她房间,可她并没有在房中,这……这不就表明她一定是偷偷私会了某人吗?”
纵然丁敏芝的话并不可能是真相,可她刻意提高了声音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认为自己言语上并没有错漏,也便不会伤及了自身。然而,在她如此言说的时候,韩梧信却表现得有些阴厥,他那双如暗夜鹰隼的眼睛紧紧盯着丁敏芝,唇角却已经微微扯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只听得韩梧信极为得意地追问道:“如此说来,丁小姐你也曾经深夜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如此……你又哪里来的理由,这般颐指气使地指出雷小姐错了规矩呢?”一席话说罢,韩梧信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似乎十分看不上眼前这个没了脑子的丁敏芝。
“我……我……”支吾了半天之后,丁敏芝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也只能恨恨地咬了咬牙,将这口气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雷宛如觉得韩梧信已经将这件事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丁敏芝身上的时候,她不过是想要稍稍松口气,再想了旁的对策解决了自己的困难。却不想,她不过才轻松了片刻,便再次听到了让她极为厌恶的声音。而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已经被韩梧信逼问得无话可说的丁敏芝。
方才丁敏芝本就是跪倒在了大殿之上,现如今她不仅直接伏在了大殿之上,希望以此来躲避了高位上坐着的元康帝的怒火,也是借此来表达了自己悔过的心思。只是,依着眼下的情状来看,乾坤殿中的诸位是没有心情去看了她甚为做作的表演,倒只想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何等模样了。
“圣上!娘娘明鉴啊!”生恐自己因为韩梧信的言辞而犯了罪过,丁敏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丁家大小姐的气节风度,直接伏在了大殿之上哭得悲痛。甚至,她还口中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倒是引起了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当然,除去了看不过她这等模样的雷宛如与韩梧信也就是了。
“胡闹!皇家宫妃岂能够如此荒唐!”
一直坐在高位之上不曾言语的元康帝突然发话,却让殿中之人摸不着头脑,压根儿分不清楚他这句话究竟指得是谁。若是论起来,雷宛如不论从品性还是妆容来看,都像极了当年豆蔻年华的徐皇后,要是元康帝也此动容也不是绝无可能。可丁敏芝突然跳出来说出了这些话,倒也是印证了方才明霞公主的言语,直接给雷宛如扣上了一顶不顾廉耻的帽子。且不说元康帝对于丁敏芝的话会不会相信,这皇家的尊严与颜面却不是身为钦傲帝君的元康帝所能够忽略的。
元康帝如此表态虽说有些模糊,却也让雷丁二人心中一惊,只得齐齐跪倒在地口称“恕罪”。不过这个所谓的“恕罪”恕的是何等罪名,却没有人有个正经的定论。
“圣上,圣上明察啊!”许是一心想要除去了雷宛如这么个劲敌,丁敏芝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法则,直接快速爬动了些距离,来到了元康帝所在高位之陛下,声音哭喊得都有些嘶哑了。若是被不明所以的外人看来,恐怕还会以为跪在地上如此狼狈的女子,会是个被人削为庶民的宫中妃嫔也未可知。
“圣上明察,臣女……臣女亲眼看到过韩大人进入过雷宛如的房间,她……他们的话您不可以相信的!”大抵上是想要彻底摆脱了韩梧信的控制,亦或者想要就此将雷宛如与韩梧信剔除出自己的生命,丁敏芝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讲出了自己前些时候曾经亲眼看到的一幕。
虽说当时韩梧信是穿着一身宫人的服饰进入了秀春台,可丁敏芝毕竟在韩家有些日子了,总能够发现秀春台中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眼生儿的存在。
从前她就一直觉得彻底依附了韩家十分不稳妥,自从那一日她瞧见了从雷宛如的房间匆匆离开的韩梧信,她才更加确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也正是因此,她才越发想要除去雷宛如这么个碍事之人。只要雷宛如能够消失,且不说她能够在这些秀女之中脱颖而出,更能够断了韩梧信扶植了他人的念想,一心只能控制自己这么一枚“棋子”。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丁敏芝本想要来日寻个机会,彻底将雷宛如打压废黜。如今这个机会犹如天降,她又怎么可能违逆了天意,不去实施了自己这个斟酌已久的计划呢?
然而丁敏芝毕竟想得太过于简单,她不曾想过,当自己将这起子事情捅出来的时候,别说是韩梧信会因此受了牵连,就连她这个从韩家出来的人也难逃厄运。
古语有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抵上就是这么个道理,只可惜丁敏芝不懂,却妄图改变了所有,这倒是无形中帮助元康帝与云沐阳完成了这次的计划。
待丁敏芝这句话一出口,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有些人甚至还下意识地去捂住了耳朵,希望借此来将自己置身于这件事之外。不过,身处其中的依晴却并没有这么个意思,如今的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大戏开场,坐等戏剧迎来高潮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