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吸露(1 / 2)

蒹葭纪[H] 桃子奶盖 1878 字 2天前

吸/露[h]

佳期觉得心下酸楚。喜欢自然没有什么错,裴昭甚至一退再退,可偏偏不该是她。

佳期揉了揉眼睛,“陛下……”

裴昭打断道:“你要出宫去,那之后呢?这七年,你要如何抹掉?”

佳期呆了一呆。

裴昭没再说下去,佳期也不接话,邵兴平只觉这二人话赶话说得不大投机,生怕裴昭再说下去就会难听,仍忍不住猜度着他倘若开口,会说什么——

“你是太后,太后难不成还能出嫁?”

“就算你敢嫁,难道他敢娶?”

“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敢不敢?”

哪怕是裴琅的母妃,哪怕是他麾下万千过命的弟兄,也没有资格逼裴琅舍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何况前路茫茫,舍下之后,连一无所有都是奢望。

何况只是一个顾佳期。

连邵兴平都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看着佳期的神情,终究不忍——她冒着这样的天气,在外头跪了大半夜,而裴琅在前头喝酒周旋,一如往常。这些天琴瑟相谐,大约不过是幻梦一场罢了。

佳期睫毛轻颤,咬了咬牙,“车到山前必有路。”

裴昭咬牙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你当真不悔?”

佳期点点头。裴昭没再看她,转头吩咐邵兴平:“送母后回去。安排行辕,受降后便回长京。”

这话没头没脑的,接在“你当真不悔”后头,简直不知是何意。

邵兴平还在愣神,裴昭方迈入门槛,只听门外“砰砰”数声,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脚踹开一个侍卫。

佳期跪得久了,膝盖早没了知觉,方一站起来,针刺一样疼。她一个踉跄,下意识将来人向后一推,肘弯直击胸腹,那人劈手亮出匕首,细长刀柄在她后颈处砸下,佳期只听到“砰”的一声,眼前一黑,霎时软了下去。

侍卫们呼喝着蜂拥而上,邵兴平慌得叫了一声:“娘娘!”

裴昭脚下顿住,猛地转回身去,却只见庭中寂寂,地上几片踏破的碎瓦,哪里还有佳期的影子?

邵兴平喊起来:“太后被掳去了!来人——”

同时,一个侍卫抢进门来,高声道:“启奏陛下!耆夜王——”话未说完,便看着皇帝的脸色住了口。

裴昭定定注视着佳期跪过的那一小块青砖,慢慢问道:“说下去。”

那侍卫小声应道:“半刻之前,耆夜王挂印走了。”

佳期后脑勺处钝钝地疼着,渐渐隐约有了些知觉,仿佛是被人扛在肩上,大约仍在外头,因为夜风寒凉。

那人大概肩上吃不上力,过了一阵便将她放下,劈头盖脸拿毛氅盖上,随即是噼噼啪啪的微弱火花迸溅声。

鼻端的气味熟悉至极,混着某种清越的木香。佳期慢慢睁开眼,旋即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她狠狠咳了几声,那人大步走来,将她推倒放平,顺了顺气,皱眉道:“娇气。”

果然是裴琅——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人!

佳期咳得岔了气,一面推他一面打量——这是一座山洞,洞外便是茫茫白雪,夜色万里无边。

这一惊非同小可,佳期猛地坐起来,一把推开裴琅,“这是哪里?你放开——”

她方才被裴琅劈了一刀柄,情急之间未能控住力道,打得着实不轻,后颈上淤紫了整片肌肤,力气也不足,浑身发软。裴琅被她推了一把,也只得无奈死皮赖脸地圈住她,“放开做什么?还想回去跟你那宝贝小崽子诉衷肠?”

佳期恍然明白过来,愣了半晌,突然去他怀中摸索。裴琅笑着推她,“这荒郊野外的,顾小姐这样好兴致?”

佳期急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挂了印?”

裴琅厚着脸皮把人圈在怀里,“印挂了,官也辞了,不然凭你一张笨嘴,说到猴年马月,那小皇帝也未必肯放人……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