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血了……墨景琛去拿杯子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等杯中酒喝完，墨景琛拿过大衣起身出门。

会所外，唐海诺用纸巾按住额头上的伤口，打车回公寓。

公寓楼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上唐海诺。

“唐医生？”男人试探着询问。

“石叔，你怎么来了？”

“你别怕，我……我不是来讨债的。”石父连忙对唐海诺摆手，他注意到唐海诺一直按在额头上的手，语气关切，“你额头受伤了？”

“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石叔找我有事？”

“嗯，就是……”石父一脸为难。

“天冷，我们上去说吧。”

石父只穿了件黑色的单薄棉服，他未修边幅，一脸憔悴，冻的缩着膀子。

“不用那么麻烦，我身上脏，去你们年轻人住的地方不好。”石父拒绝，“事情不大，我说完就走。”

“石叔请说。”

“是……是关于石棉的。”师傅搓了一下手，“上次你打电话问我关于小棉的事情，我心里不安，今天我是过来跟你坦白实情的。其……其实小棉有个孪生妹妹叫石秀，两人虽是孪生姐妹，两人的性情有很大不同，小棉从小时候开始就懂听话懂事学习好。小秀活泼好动一心想着玩儿，小秀高考落榜后，出去打工，才知道生活艰辛，知道没文化不好，又回学校复读。她考上大学那会儿，小棉已经大四了。”

石父专门跑到桐城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唐海诺刚开始有些不解，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在温城治疗的，是石秀？”

“唐医生猜对了。”石父接着说：“小绵和小秀是一前一后出的车祸。以前我听人家说孪生姐妹命运有时会相似，我只当那是迷信，没想到有一天就发生在我家两个苦命的孩子身上。医生说小棉情况不稳定，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而小秀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医生说，就算保住一条命，醒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我当时觉得天要塌了，我一个大男人都无法承受这种接二连三的噩耗，更别说你阿姨了。我怕她难以承受，隐瞒下小秀车祸的事，等小棉去世后，我恳求医生跟我一起撒了个谎，把小秀的住院记录改成了小棉的。”

“石叔……”

“你不用安慰我，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心情平和了很多。”石父抹了下眼角，“当年小棉在墨臣工作，车祸后，公司给予过赔偿，葬礼也是公司一手给操办的。现在再出来个小棉，若是被墨臣的人知晓，我怕他们追究起来，戳破小秀的真实身份，你阿姨会受不住打击。所以我今天来是恳请你不要再去查跟小明有关的事情。”

“石叔，我……”

“算我求你了。”石父要给唐海诺下跪，“现在我两个女儿都去世了，我只有你阿姨一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我求你不要再查小绵的事了，也不要在旁人面前提她了，好不好？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石叔你先起来。”

“赔偿款我可以不要，之前收你的，我也可以还回去，我只求你答应我，帮我保守秘密。”

“我答应你。”唐海诺扶着石父起来，“赔偿款是我欠你们的，我会给。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宾馆先住下。”

“不用，不用，你阿姨身体不好，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我得连夜赶回去。”

“那我就不留您了，您路上小心一些。”

唐海诺要给石父打出租车，被石父拒绝，他匆匆离开。

唐海诺望着石父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等石父背影消失许久，她才上楼。

此时，石父正正站在拐角处的一辆黑色的车子旁。

“都跟她说了？”车上的人说。

“按照你教我的，一字不落全部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