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首对视,他眼中像是淬了光,注视着她说:“你好像已经知道了。”
她不明白:“知道什么?”
“知道我家的情况,知道我想要什么,知道能给我什么。”他抬手摸着她的脸,像摸着珍物,“自然也就知道我的答案,毕竟以后的日子,都是想和你一起过的,能给的也只有你。”
这就是许昀郡的答案,虽然他不会复述跟她一样的话,但他会回予她同等的爱意,甚至不比她想的要少。
*
早上明雪醒来过一次,但因为太累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十点多了。
身边没了人,整个房间很安静,她睁着眼看天花板,回想昨晚的画面,嘴角一直上扬着。
缩着脚趾蹬了会床尾,她坐起身抓抓头发,从床上下来,拉了拉身上大号的男士短袖,堪堪遮住臀部。
打开门出去,寻着食物香走向厨房,微波炉里正在热早餐。
她转身再走向卫生间,听见里面有在用水的声音。
门半开着,明雪到了门口往里望,只见许昀郡正蹲着身在洗几件小衣物。
她走了进去,从后面抱了下他,准备刷牙。
他回头见她起了,开玩笑说:“你再不起,我可能要拿吃的放你鼻子边去了。”
昨晚说饿的是她,这会儿却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
她挤好牙膏,对着镜子刷起来,立刻满嘴泡沫,含糊地说:“我刷完牙就开吃,你准备好什么吃的给我呀?”
他换了一盆水,继续冲洗:“煮了几只小笼包,先填点肚子,待会儿吃正餐。”
她嗯了声,忽然注意到他手中那块粉色布料,是她昨晚被他亲手脱下的那条内裤。
不止她的内裤,还有他的内裤,混在一块被挤干水分,拿在手中正要去晾。
明雪从小到大,贴身内裤除了亲妈,没有外人帮她洗过。
这是头一回,还是没被通知的,就这样被人洗了。
她停下刷牙的动作,想着想着脸就红了一道,不自在地问:“你……你洗了我的内裤?”
“不然你想留着拿回学校?”他再次挤了挤水分,动作熟练地毫不介意。
明雪看着那被他挤捏地变形的布料,将主意思表达出来:“我是想说,这个我自己会洗的。”
“我也会洗。”他越过她,说完走了出去。
他还是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于是她快速刷完牙,跟着走在他身后,到了阳台边,反手捏脖子说:“我的意思是,这种都应该自己洗的。”
换个角度思考,让她现在来洗他的内裤,都会一时上不了手,当然很难接受他帮她洗。
许昀郡挂完以后,拉上了阳台的门,看着她尤不自然的表情,也没逼她要立刻接受什么,摸摸她后脑勺说:“哪怕昨天你没给我,我也会替你洗。”
他这么说,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在这一刻,她忽然悟到,这男人在生活细节方面,比她成熟多了。
明雪转身再回到卫生间,解手时瞥见垃圾桶里两只套子,里面沾着白白的液体,尚未干涸。
洗漱完出去吃临近中午的早餐,她像是不经意间想起来似的,突然问对面叠着腿戴着眼镜看平板的人:“你那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头也没抬:“我那个什么东西?”
她不信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是那个东西啊,你昨天自己撕的。”
许昀郡抬起眼皮看她:“家乐送的,还有几盒。”
明雪咕噜一声把口中的牛奶滚下去,忽然想起上回她姐的警告,急忙向他确认:“这套子,过期没啊?”
虽然她觉得这东西质量好坏不能从过期的角度考虑,但是她姐已经中招了,不禁让人感觉不安全。
他拿起杯子喝水,语气镇定道:“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快当妈的。”
什么鬼扯那么远,说得好像只有他才有资格让她当妈。
明雪现在愈来愈觉得,许昀郡有时候说话,太给自己凹身份了,估计是在群里被彭家乐当爹的气氛给感染了。
老同学已经升级,作为兄弟的他,多少看得艳羡。
不过她才不给他这么得意,那身份离她还很远,远得摸不着边。
她放慢进食的速度,跟他讲现实大道理:“我只是怕出现意外,毕竟谁都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他似乎从未碰到过什么人生难题,面对这种状况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真有什么意外,我也会负责的。”
这愈发显得她像个杞人忧天的小孩。
她觉得不能再提这事,本身就是男欢女爱的寻常乐子,弄得好像做一次就得买足保险留退路似的。
“肯定不会有的。”她自我开解,乐观道,“我没那么好运。”
许昀郡故意唱反调似的:“恰好我运气向来很好。”
这人什么意思,是很想有意外还是怎么的,她安静下来没再搭理,等过会儿再抬头,见人嘴角有些弯起,就明白他喜欢逞口舌之快,故意戏弄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