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见萧繁手中还拿着一封奏折,绷着脸目不斜视地仔细阅读着;沈沐走上前朝人柔柔一笑,轻声问道,“陛下还在忙吗?”
昨日那晚莲子羹彻底帮萧繁降下火后,两人之间便一直有股尴尬挥之不去,沈沐几次想主动开口,张嘴却发现下唇左方被某人咬破了层皮,一开口便扯着有些疼。
于是两人一整晚都没说上几句。
闻言萧桓放下折子缓缓摇头,见沈沐脸色略有些发白,皱眉来到他身边,取下衣架上自己的披风替人批好后,又要细心给他系好两根绑带。
“不是说要直接回明承宫?早知道你来这儿,孤便叫人提前放好炭盆。”
萧繁开口时神情还有些别扭,似乎是觉着昨日的所作所为实在丢人,沈沐清了清嗓子,回了句没事后,开口将牌位修好一事同青年说了,问他要不要今日去祠堂看看。
沉默片刻,萧繁沉沉应了一声。
祠堂在离御书房有些距离,却离明承宫并不大远,两人穿过后花园的一条石子路后,在最尽头的通幽处见到一处装潢典雅朴素却精致大气的木屋房。
由于靖谙已早一步受命将堂内所有人员散退,沈沐与萧繁跨步进入房中时,眼前只见成排木制牌位,却不见任意一人。
沈沐在门外静静站立,默默看着萧繁在其中一处牌位前虔诚无比地焚香跪拜,然后认认真真的行礼磕头,嘴里不知在默念些什么。
堂外天色沉沉凉风四起,冷意无孔不入地蹿进身子,沈沐身上裹着萧繁方才给他的披风,倒不觉得冷,只是担心待会儿会不会下雨。
身形高大修长的萧繁起身转过来,两步来到沈沐面前,牵起他的手来到那个女人的牌位前,声音又低又轻地问他,“要同母亲说句话么。”
或许是环境作祟,青年语气分明同往常一眼平淡无波,沈沐确莫名从这番话中听出一丝落寞与悲伤。
于是他用力握了握萧繁的手,学着青年模样在牌位前行礼磕过头,将手放在青年掌心中,语气坚定不移,“母亲请放心,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萧繁他待我很好,我......我也会尽我所能随他好的。”
他向来不大会说情话,这两句大概已算极限;还好萧繁知道他是重诺之人,话中分量他自然能懂。
两人就这般在牌位前默默站立许久,直到堂外雨声已大到无法忽视时,沈沐萧繁才转过身去看,发现祠堂外已是淅沥大雨。
靖谙就在石子路尽头随时待命,萧繁提声高喊一句便能轻易唤步辇过来;只是这石子路道路狭窄步辇无法通行,两人如何都要走上一小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