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沐而言,萧繁留宿最大的好处之一,便是不必早起上早朝。
不过萧繁身为国君,也不能总在摄政王府留宿,这段时日他频频无故出宫,已有不少言官纷纷上奏,说此事不但不合礼数,若有心人利用这一点暗下杀手,那对大齐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清晨自然醒的沈沐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榻,揉揉眼睛唤阿青进来,问萧繁是什么时候走的,离开时有没有交代什么。
“陛下只交代了让您好好休息,然后便走了。”
轻嗯一声算作应下,沈沐打开昨日上午楚璞瑜派人送来的信件,再次确认两人是约定的今日将楚娉婷送走,记下碰面地点后,他将手中信件丢进脚边的炭盆,看着它慢慢燃烧殆尽。
楚娉婷在楚家已成弃子,楚璞瑜自然不会亲自送她;而沈沐昨晚已将私卖军火一事的证据尽数交给萧繁,依照青年果断决然的性格,应当会在早朝后将楚璞瑜一人唤去御书房亲自发难,好打楚家个措手不及。
而中间这段间隙,便是沈沐送楚娉婷离开的最佳时机。
距约定时间只剩一小段时间,沈沐思量片刻,提笔飞快在一封空白的奏折上写好一封请辞书。
军火库的账目是个无底洞,楚家若有心,揪出原身假公济私的罪证绝非难事,再加以上次萧桓查出原身一大堆贪污受贿的罪证,就算是萧繁有意替他挡罪,也难堵悠悠众口。
不如他先发制人自愿辞退,让楚家无从下手。
怕萧繁会错意、以为他真要辞官,沈沐在奏折尾页特意塞了张字条,然后将阿青唤进屋,将摄政王的令牌交给他后,语气严肃地交代,让阿青亲自将奏折送进宫中,再交给萧繁之前,这封奏折谁也不能碰。
阿青忙不迭地点点头,万份珍重地接过沈沐手中的令牌,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倏地想起房中还有靖谙昨夜借给他盖的披风,阿青想着一同送去,折回房间取了披风后,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黑色披风的下摆处沾了不少灰尘,阿青便低头用手拍了拍,一不留神猛的一头撞在别人身上,手中东西落了一地。
抬眸一看,是同样匆匆前来的王伯。
“外面有两位大臣求见王爷,我正要进屋通报,”阿青抬头时,男人先一步蹲下身,替他捡起地上的奏折和令牌,起身时还不忘嘱咐一句,“小心些,别再摔了。”
朝门口遥遥一望,确实有两名刚下早朝的大臣在府门前站立等候;阿青回眸应了一声,同王伯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后,攥紧奏折和令牌匆匆离去。
目送人走远后,中年男人绕过沈沐门前来到长廊尽头,将奏折中掉落出的字条从袖中拿出来,摊开细细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