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带起一缕发梢,萧繁望了会儿不远处的凉亭,缓缓闭上眼睛,在心底很轻很轻的默念着一个名字。
他仿佛睡着了一般,面色平静呼吸绵长,垂落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睑下打出一侧灰影。
大殿内鸦雀无声,良久后突然传来一道自嘲的轻笑声;萧繁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有些无力地将头靠在门框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还在期待什么呢。
也不是第一次孤身一人熬过这一夜了。
片刻后,他终于感到一丝报复般的头疼。
“摄政王大人,这马上就要到关闭宫门的时候了,”驻守宫门的士兵一脸苦涩,左右为难道,“您若是现在进去了,待会儿小的们也不敢放您出去......”
沈沐冷漠面容下难掩一脸倦色,他毫不犹豫地甩过一记冰冷眼刀,凛冽气息让面前两名士兵不自觉地轻颤一下。
“本王再说一遍,让开。”
不安感在心中疯狂滋生疯涨,沈沐握着发簪的掌心满是汗,眼底压了层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焦躁。
离开药镇时,高挂天际的烈日已斜斜朝西边落去,在明日正好能将簪子呈给萧繁的前提下,连夜赶回京城并没有什么必要。
可每当余光瞥见手中的发簪时,沈沐的心底总会响起田婆婆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不要再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
士兵不敢阻拦只能放行,沈沐一入宫门便远远瞧见了靖谙;眼中诧异一闪而过,他两步上前将人喊住,开口时,语速明显比往日快了些。
“陛下此刻在哪。”
回身吩咐人去准备步辇,靖谙静静看了他几秒,沉声道,“陛下此刻在明承宫,独自一人。”
不似往日烛火通明,今夜的明承宫一反常态的昏暗无比;门外的沈沐远远朝殿内一望,看见偏门处倚门而坐的萧繁,心底莫名一阵酸涩。
靖谙并未开口通报,站在门外,面色平静地朝沈沐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缕皎皎月光透过轩窗斜斜落下,沈沐在昏暗的大殿内屏住呼吸走上前,心跳在鸦雀无声的空间里一下下敲着耳骨,震的他有些头脑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