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问你,”沈沐低头看他,“六扇门的人可曾在死者口鼻处检查出迷药或毒药残留?身上又是否带了捆绑或打斗的伤痕?”
“......没有。”
“大火燃烧时,附近可有人听到呼救声或打斗声?”
“......不曾。”
沈沐猛地俯下身,身子缓缓向前逼近,眸中倒映着大理寺卿不自觉向椅背靠去的身子。
“那你告诉本王,以杨夫人的身手,本王派的人如何能在不下药、不发生打斗的情况下,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声不响地活活被烧死?”
“陛下,此时正值服丧时期,摄政王先是挪用邬金油,后又放火杀人,此举可谓人神共愤。”
御书房内,刑部尚书刘恩神色激动,慷慨激昂道,“若是不除,如何息民愤!”
“臣今日出门时,夫人还关照让臣多穿些,谁知回来便是物是人非,”他身后站着鼻青脸肿的高瀛,闻言再度落泪,泣不成声道,“还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啊!”
萧繁从几十封奏折中拿起一本,看着其中密密麻麻弹劾沈沐的小字,头也不抬地问道,“那沈沐认了吗?”
“目前还没有,”刘恩觉得有戏,忙不迭地恭声答道,“但人证物证俱在,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大理寺便能立即用刑。”
男人讨好地笑了,脸上肥肉跟着一颤,“到时候不怕他不招。”
“刘大人好手段,”萧繁从奏折中微微抬眼,视线在屋内两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高瀛身上,“高大人便更令孤惊喜了。”
“出宫不过一个时辰,高大人悼念亡妻的事竟然百官皆知。”
话毕萧繁向后仰了仰身子,在龙椅上找了个散漫而舒适的姿势,左拳撑着下巴,不以为意道,
“看来两人想除掉摄政王的心,竟比孤还要迫切。”
话音一落,两人眼中登时一亮,高瀛立即抹了眼泪,刘恩更是直接上前一步,“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可孤现在不急着杀他了,”萧繁勾唇一笑,黑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声音又低又慢,“所以刘大人能不能同孤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