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乌龙我闹了不少,可他们却偏偏拿我没办法。比如说现在,杨宝佳对绫子说:“如今朱卫国连我这个打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妻都有时认得,有时认不得了,更别指望你能帮助他恢复记忆了。"
绫子有些不服气,觉得第一次我忘了她是大病初愈造成的。她转头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点点头说:“你是绫子……"。绫子便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杨宝佳,满脸的得意之色。杨宝佳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静静的站在边上看戏。我又说:“杨宝佳叫你绫子,所以我知道你叫绫子了。"绫子顿时气结,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的干干净净。
杨宝佳说:“绫子,如今朱卫国这个样子了,你还会跟我争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除非朱卫国死了,便不与我争。他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绫子抢道:“杨宝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如何让他恢复记忆才是。“
杨宝佳气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他现在都这样了,还想让他带队去上大奄岛考察?要不是你,朱卫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带队去大奄岛考察?我脑海里如黑暗中闪过的一丝光线,稍纵即逝,我好像记得有这么回事,可却一丝印象也没有。脑电波扫描仪此时疯狂的鸣叫起来。杨宝佳顾不上和绫子说话,赶紧把她刚说过的话用笔记下来。
绫子奇怪的问:“杨宝佳,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宝佳说:“我在记录每一句让他脑电波发生异常的话。你看,这上面记录的都与奄国有关,我和他爷爷刚开始很高兴,以为找到了刺激朱卫国的途径。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就大,你要是顺着话题聊下去,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我说:“也不是没有反应,你们再说下去,我脑袋就很疼,所以我学乖了,想不通的东西就别去想它。"
绫子最终还是红着眼睛走了,临走时她重申,她的家族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世界上最好的脑科专家帮助我恢复记忆。
我奇怪的问杨宝佳,绫子为什么对我如此好,值得她说出不惜一切代价的话?杨宝佳却转身偷偷的哭了。我心知我说的话让她伤心了,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第二天便换了我母亲来服侍我,说来奇怪,唯独我一直认得母亲。那个主任医师解释说,母子连心,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个印象早已深深的烙在我脑海中了。母亲看着我,她的脸上充满了担忧,见到我便叹息:“唉,你爸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你又失忆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我赶紧安慰她:“妈,我没事,我虽然什么也记不得了,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母亲便和我讲起小时候我是如何的让她不省心,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但还是顺着她话的说:“妈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小时候我这么调皮……"
母亲感叹着说:“岂止调皮,简直是个惹祸精,每到晚上,总有小孩儿伸着乌青的胳膊被家长领着到咱家算帐……"母子俩正聊的热闹,田水民和田曼妮来了。母亲赶紧起身招呼,发现热水瓶空了,便拎着水瓶到热水房去了。
田曼妮对我说:“帖郭(弟弟的意思),还记得我吗?"
我说:“田姐,你这不是取笑我吗?明明知道我下一秒钟就会把你变成陌生人……"
田水民看着我,长叹一声:“唉!这一切都是天数!朱飞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吧,他的孙子却成了这个样子,往日之因结下今日之果,果真是天道循环,屡试不爽啊……"
我说:“田老先生,你和我爷爷朱飞有过节?"
田水民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虽然暂时失忆了,但理解能力还是挺强的。不错,我与你爷爷有交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对了,你还记得那枚编钟么?"
我闻言顿知他的来意,他想帮我恢复记忆,可惜我的脑袋就像花岗岩一样,硬是撬不开,我摇摇头。
田曼妮说:“爹地,我都跟你说了这些都没用,我觉得应该换一种方式刺激他的大脑。我记得那个脑科专家说过,说朱卫国脑袋受过两次重击。
我现在想起来了,在石门小洪山地下空间,朱卫国曾经从青铜水碓上摔下来,还有从地下河出口出去时,都有可能造成脑部损伤,只是比较轻微朱卫国没有察觉到而已。我们何不带他故地重游,或许能唤起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