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那青铜柱前,巨大的青铜柱上铸造着两条互相盘绕的龙,龙爪在祥云中时隐时现。在龙头上,有一只鹌鹑展翅飞翔作俯冲状,似乎想去争夺双龙口中的珠子。
我和杨保佳对视一眼,这个珠子,正是雕像左手中指要指的目标。我将杨宝佳整个人儿护在怀中,伸出手去按珠子。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出现我预料中掉入下一个石室的情况,我自嘲的笑了笑,往生镜留给我的阴影太大了。
“卫国你看,"杨宝佳指着我背后,“机关开了,那里面有一副棺材。"
我转过身,冥殿坐南朝北的方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这个墓室和冥殿相比显得简陋多了,墓室中间孤零零的停着一副棺材,棺材盖已被掀开。显然已经被盗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杨宝佳心情紧张地盯着棺材,唯恐里面蹦出什么东西来。我没有去笑话她,十天前我们五个人来到这里时我还不是一样怕遇上僵尸之类的东西。
墓室四周雕有线条简单的壁画。我拿着蜡烛一副副看过去。第一副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来到一座山前,我一眼看出那山便是江郎山了,第二副是年轻人戴着一顶帽子坐在中间,一群人跪在地上向他磕头。第三副是年轻人在一间豪华的宫殿里接见一个人,第四副内容有了变化,不再以年轻人为主,而是两群不同穿着的人在交换货物。接下去都是些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不过到了第十副又有了变化,原先两群和睦相处的人开始出现肢体冲突。可以看到不同穿着的士兵在对峙。第一副画中出现的年轻人身披盔甲出现在两军阵前。
接下去的壁画情节很简单,年轻人两军阵前受重伤,被将军拼死抢回,在宫殿中,年轻人似乎在交代什么,那名将军双膝跪地作举右手状,接着是将军开门投降,可能是作为投降的条件之一,战死的年轻人被隆重的厚葬。璧画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年轻人是谁?我心中猜测,也许他就是奄王。我把目光瞄向棺材,这副巨棺用整块白玉般的莹石打造而成,我不得不惊叹古代工匠高超的技术,莹石质地比较脆,只要用力碰撞便如玻璃般裂开,石棺内当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在棺头发现了一行字:“故国奄之灵位。"可惜的是中间几个字被磕碰过,早已认不出什么字了。我可以确定,这里才是奄王寝陵!
我把那行字解释给杨宝佳听,这是亡国之君的灵位,故者,亡也。“等等,这是不是奄国的奄字?"杨宝佳发问:“难道奄国真的在江山存在过?”
我点点头,我在图书馆里查到的资料得到了证实,当年山东奄国灭亡前夕,奄国后人一分为三,其中一部经长途跋涉在浙西地区安定下来。
“快看,这里还有一副尸骨。"杨宝佳惊叫起来。
那具尸骨俯卧在棺材的后面,从骨头的腐烂程度来看,他应该也是五六十年前的人。他临死前似乎想站起来,左手前伸,在他一米处有一个倒塌的青铜架子,中间横杆被一折为二,这青铜架子像是悬挂什么东西用的,依次排开有七个吊环,吊环上的东西不用说早已不知去向。
我看那俯卧的尸骨,它右手折叠在腹下,像是在隐藏什么。我心中一动,双手合十,念着的有怪莫怪之类的话,向杨宝佳要过日军工兵锹,翻动尸骨,“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工兵锹翻出来一枚青铜编钟。
“我明白了,这个青铜架是用来悬挂青铜编钟的!"我激动异常,遗憾的是那六枚编钟中已不知去向。“卫国,这枚编钟是不是和博物馆里那六枚是一套的?”杨宝佳说道。
“极有可能,”我说,“只是不明白那六枚为何在须江边上出现,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该走了。"我将那枚编钟收好,冲那人尸骨一抱拳:“前辈,我不知道你当年属于哪一方的,但是有朝一日七枚国宝能够重新聚首,你居功自伟。”
我们退出墓室,复又关闭机关,这时,杨宝佳突然一扯我的袖子:“卫国,有脚步声!”
我猛想起上次看到的人影,赶紧吹灭蜡烛拉着杨宝佳躲在鸟首人身将军像的棺床下,四周顿时一片黑暗,安静的我们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杨宝佳的手心都是汗,身子微微抖动。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墓室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心生恐惧。我握紧杨宝佳的小手,示意她有我在不用怕。
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接着一片明亮的火光映过来,我不敢抬头去看,怕被发现。
那人的脚步在鸟首人身将军像前停下,良久自言自语道:“三千年时光弹指而过,为什么?为什么还无法破解密码?”那声音我听得有点耳熟,但由于是那人刻意压低声音,我无法分辨是谁,又过了一会儿,灯火渐渐远去,不复再见,我和杨保佳站起身来,我感到后背都被汗水弄湿漉漉的。
“这人的声音好熟悉,"杨保佳说,“快点啦,我们悄悄的跟在那人的背后,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