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碓轴也不知道是什么合金铸成的,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居然没有一丝腐蚀,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凹处,我想那大概是方便古代工匠施工而特意留下的吧?
我示意田曼妮跟在我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对岸爬去。刚开始很顺利,可越接近瀑布中心我越胆战心惊,倾泻而下的水流卷起强劲的气流,砸落到水碓下方泛起白色的浪花。我不敢再继续往下看,又开始了蜗牛爬行。
不过我们马上碰到了一个难题,那套入碓轴的碓杆在巨大的水轮带动下,如螃蟹般高高举起碓头,在达到临界点后带着那长长的链子又重重落下。它就这样一直运行了千年,给古墓机关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古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解决机械磨损问题的,像这样的谜很多,比如古埃及金字塔和中国长城,他们是如何将重达数十吨乃至上百吨的石料一块一块的向上提升。
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思忖着如何通过,那碓杆扬起或者落下的时候,都是倾斜的,人趴在上面稍有闪失便会滑下去。这时,田曼妮在后面扯了扯我的脚,似乎有话对我说,我一时不明其意,黑暗中远远的也看不见她的手势。后来田曼妮似乎急了,她居然从我身上爬了过去,在我眼前作了个要我脱衣服的动作。我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将衣服递给了她,田曼妮将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然后连在一起,将一头绑在腰上,将另一头递给我然后率先爬上碓杆,我不由暗赞田曼妮这个办法绝,相当于多了一道保险。
不久,布条一阵抖动,田曼妮发出她安全通过的信号,我却有些踌躇,生怕田曼妮一个女孩子力气不够,万一我滑下去,她能不能拽住我姑且不说,那布条恐怕无法支撑我的体重。
我犹豫了一下,将手电递给她,这手电可不能在失去了,失去它我们将寸步难行。手电掠过身后,我惊恐的发现,那条被火光吓跑的娃娃鱼不甘心到嘴边的美味不翼而飞,居然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相比起我们,它在碓轴上爬行的速度飞快多了。这也是它占据了爬行动物的优势。
转眼间它离我不远了,我不再迟疑,翻身爬上碓杆,碓杆触手冰冷,湿滑异常。那娃娃鱼见到嘴的猎物又要逃脱,居然一个飞跃,大嘴一张扑了过来,我顿觉左腿一滞,急切间一挣,裤子被娃娃鱼撕去半条,同时,手中的布条一寸一寸裂开来,我暗暗叫苦,拼着掉下去的危险腾出一手勾住碓杆和碓轴的连接处,那碓杆此时己到了抛物线的最高顶端,此时正“吱嘎吱嘎”的向下作自由抛物运动,我的脸都绿了,等碓杆落下来,我的手也就废了。祸不单行,那娃娃鱼占着它四肢强大的抓附能力也上了碓杆,我眼睁睁的看着娃娃鱼步步紧逼,身上发出鱼类特有的腥臭味,中人欲呕。
完了!我看着手中变得越来越细的布条,最终“哧"的一声断了。拼了!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门,与其成为娃娃鱼的果腹之欲,倒不如和它同归于尽
……我勾住碓杆的手猛一使劲,翻身而上,娃娃鱼大喜,张开大口就等我静静的落入它嘴中。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手放开碓杆环抱住娃娃鱼,另一手将残余的布条朝它嘴上一勒,稳稳当当的骑在娃娃鱼身上。娃娃鱼没想到我居然成功逆袭,扭动着躯干想把我甩下来。那娃娃鱼四肢附着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背负着一个体重一百三的小伙而不掉下去,那碓杆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和娃娃鱼从原先头向上的姿势变成了俯冲的样子。
我借此机会用力的在碓杆上一蹬脚,那娃娃鱼不堪重负,松开四肢,一人一鱼就此向下掉去。
耳边风声忽忽作响,瀑布底下那翻涌的浪花迎面扑来,我心中一痛,爸妈,杨宝佳永别了……
“轰"的一声,随着冰冷的地下水从四面八方向我涌过来,我仿佛感觉到身子被狠狠的摔了一下,巨大的水压毫不客气的将我下坠的力量反弹过来,大脑中枢很快作出反应,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