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摇着扇子,脸上却笑得开心得不得了,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酸菜,走,上林侯府。”
人生哪得如意事,珍惜当下需尽欢呀。
酸菜问她:“棋艺和书法咱不参加了吗?”
“酸菜呀,这你就不懂了。人要懂得藏拙,哪能事事出风头?你还小,不懂这些,以后我慢慢教给你……”
酸菜是不懂,但她看沈郁笑得挺开心的,也没见她哪里想藏拙。
她抱起玉观音,扭头正好看到了九千岁,就笑着跟他打招呼:“九千岁~咱家小姐方才赢了画画,您看到了没?”
沈郁本来得意得不行,一瞧见九千岁走过来赶紧就收敛了起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假装方才那个不是她,“九千岁……还没走?”
凤千瑜摇头,他低头看着沈郁,没说话。他旁边罗褚却话多得不行,赶紧指给她看,“沈大人,我们在后面看,你方才赢了我们都看到了……”
沈郁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不就是在她背后的观望台上吗?感情她画的什么,他们都全看见了?
她拼命地咳嗽了起来,嗓子都咳疼了,仍然觉得尴尬,她画九千岁的事,是不是他们二人都知道了?
凤千瑜没说什么,他旁边的罗褚又开始了,“话说沈大人画的到底是什么?是仙还是妖,是真有其人,还是大人的幻想?那桃林在何处?大人可见过?还有那绘画的手法,大人是怎么想到用宣纸本身的白色来作画的?”
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全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周围听到的人都凑了过来,都想听听沈郁的答案。
沈郁故作一本正经,展开扇子,那扇面上绘着高山流水,高深莫测地摇晃着,“罗大人,这画上画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
罗褚想到凤千瑜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这话竟是和沈郁如出一辙。他回头看着九千岁,又看着沈郁,还穿着同样的衣服,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问题,“沈大人,您这画的……该不会是九千岁吧?”
他这一言激起千层浪,周围等答案的人全都恍然大明白,先不说这二人穿一样的衣服了,也不说九千岁救沈郁、沈郁帮九千岁作诗的事了。单单就说那副画,那身影当真是像极了九千岁,尤其是桃花遮住半张面的模样,那不就是九千岁戴面具只露半张脸的样子吗?
难怪沈郁诗和画都跟亲眼所见一样,都道是她把梦境写活了,没想到她是现实写进梦里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沈郁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连旁边的酸菜也问她:“真是九千岁吗?看着是有点像……”
沈郁百口莫辩,她解释不了,又担心冒犯了九千岁,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忐忑不安地抬头看着他。九千岁他……不会生气吧?
凤千瑜确实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他站在她身前,缓缓抬起了手,“给我。”
沈郁:?
“沈大人的画,不是为我画的吗?”凤千瑜轻轻笑了起来,他那嘴角的弧度都与画中一模一样,怎么可能画的不是他,“沈大人又是为我作诗,又是为我作画的,这份心意,千岁我心领了。”
沈郁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是无法辩驳,更像默认了一般。旁边的酸菜惊得嘴都合不上,她赶紧抱住自家小姐的手,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周围人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说话了,连出气都不敢出。这劲爆的消息???
沈郁手里还拿着那副卷好的画,她本来是想着要送他来着,可是这种情况怎么送得出去?她不给,九千岁自己伸手来拿了,他硬是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副画,当着众人的面又展开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
周围人也跟着看,也跟着点头,再看一遍,果真意境都不同了,就连留白的地方都充满着旖旎。有些反应过来的人,惊奇的发现,此刻的九千岁特别平易近人,他们都没那么害怕了。
“沈大人的画作果真名不虚传,看得我都有些动心了。”他卷起画,淡定地看着她,“改日有机会,一定登门道谢。”
他说完倒是洒脱离去,剩下呆愣的沈郁和惊掉下巴的众人。这该如何狡辩?啊不,这该如何争辩?
沈郁艰难地开口:“其实……”
“嗯嗯嗯,我们懂我们懂……”
“沈大人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嗯嗯,不必解释了。”
沈郁:我觉得你们不懂。。。
第54章 传闻
那日诗会结束之后, 众人依旧意犹未尽,隔日都还有人谈论那场诗会,说的最多的还是晏世子, 他虽未夺冠, 可他作的那首诗才是全场最佳的诗。
其次说的最多的是沈郁,她年年参加诗会, 每一年进步都明显, 今年更是一口气作了十多首诗,夺得魁首。诗会结束之后,还有人建议她出个诗集,凑合凑合数量也够,可沈郁向来都是不爱出风头的人, 这事笑笑也就过了。
晏世子往年诗会过后都会出诗集, 今年却像是偃旗息鼓了一般,愣是没出。世人都觉得可惜, 其实他的诗并不比沈郁的差, 只是他今年时运不济,少了点运气。
“今年还真是沈大人独领风骚,作诗和作画皆得了第一, ”岚三把他查的到的, 都告诉了太子爷,“只可惜她没参加棋艺和书法, 否则以她的能力夺个第二应该没问题。”
祁夙凛正在宫里当值,抽不开身,听到岚三打听回来的消息,只感叹沈郁真是个狐狸,“她今年能超越晏世子, 已经是她最大的殊荣,何必再去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她可比你想象的机灵多了,懂得见好就收,才不会平白遭了妒忌和怨恨。”
岚三不懂这些弯弯道道,他只听别人说可惜,自己就听了进去,“啊对了,沈大人把那座玉观音送人了。”
“送谁了?”
“风栾郡主。”
祁夙凛并不觉得意外,“风栾郡主最近信佛,她送玉观音也算投其所好。”
岚三觉得有些奇怪,“是这样吗?属下还以为她是为了给晏世子赔礼道歉。”
“为何?”
“听说晏世子那日挺帮衬沈大人,后来因为沈大人赢了他,所以不高兴地走了。随后沈大人就带了玉观音登门,还留下用了膳,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晏世子送她出门,两人又和好如初。”
沈郁跟林晏关系好,祁夙凛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做这些也无可厚非。祁夙凛也不知道怎么从别人口中传出来,就跟变了味一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些也并无不妥。”
岚三本来想让太子爷有点危机感,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叫人失望,“还有还有,那天九千岁也去了,还跟沈大人穿了一件很像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