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兔儿到达千峰山的温泉池时,平静的池水中已无了玄辰的身影。兔儿焦急四处呼唤,还是没得到丝毫回应,只有空寂山林的一声声回音起伏。兔儿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就往山下走。
“兔儿,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能认识,帮你找一找。”白衣男子追上来,见她伤心落泪不由起了恻隐之情。
兔儿刚要说出玄辰的名字,赶紧闭嘴吞下声音。玄辰哥哥刚和妖王大战一场,妖王必定到处搜寻哥哥和她的下落,这位好心哥哥人固然好毕竟是妖界中人,不可轻信。
“山上毫无血腥味,想必你哥哥不会被野兽分食,你且放心。许是你哥哥见你不见去寻你们了。我们且在山上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他。”
兔儿泪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芒。他抱着她在千峰山上空盘旋,整整找了一夜还是没能找到玄辰。难道他已回了天界?兔儿不禁失落,哥哥真的抛下她不管?
哥哥受伤是她拖累,留在妖界危机四伏,独自离去也情有可原。留她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叫她怎么办?越想越委屈,眼泪一对一双地往下落,抓住白衣男子的白色衣襟,擦了擦眼泪,无比委屈又可怜地望着他。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心头一软,“哥哥叫极琰。”
极琰?
兔儿的心头闪过一丝怪异的跳动,稍纵即逝再也寻不到丝毫错异。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哀声求道,“呜呜……极琰哥哥,我在这里孤苦无依无处可去,哥哥可否收留我?”
见她如此柔弱无依,即便铁石心肠也被揉碎。笑着刮一下她的小鼻头,就是她不求他,见她的模样神情这般肖似一朵,也会收留她。
带着她离开幽江之岸的千峰山,直接去了狐王宫。他安排她住在宫里的左边厢房,那里正好挨着一朵曾经住的院子。兔儿闲来无事喜欢在院子里转圈,见高高的墙上开着一片茂密的桂花,便找来梯子爬上去。她趴在墙头,隔壁的院子很大,宫殿也很华丽。院子围墙种满了各种桂花,在桂花开花的九月,香飘数里格外迷人。
兔儿深深吸一口墙头上盛开的橙色丹桂,发现在那茂盛的花团间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望着桂花树下的土地唉声叹气。
“一朵花啊一朵花,转眼间你都走了快三年了。你的桂花酒也都酿好了,树爷爷一口都没偷喝,等着你回来挖出一坛子孝敬树爷爷。”他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光,又一声哀叹,“你们姐妹俩都去了,剩下树爷爷一个孤寡老头子,心里这个难受。”
兔儿双手托腮,心中无限充满好奇。
“一朵花啊一朵花,当年你若能跟极琰成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极琰这几年变了不少,沉默寡言极少见人。每个月都遵照你的嘱托去幽江之岸给喜子和银老太扫墓。倒是树爷爷太懦弱,幽江之岸一次都不敢去。若树爷爷有你一半执着,也不会落个满心余恨的下场。望着心爱之人离去,独活于世的凄凉堪称世上最难熬的折磨。”
兔儿趴在墙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都一把岁数的老头子了,还心爱之人的,也不知羞!
树爷爷见被人听了墙角,脸刷地红了,怒斥向墙头的小女娃,“你是哪来的丫头!”
兔儿对他调皮吐吐舌头,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树爷爷飞过墙头一把抓住兔儿的后衣领将她逮住,“还想逃,欺负老人家我腿脚不利索。”
“我又不是故意听见你碎碎念,老爷爷这是恼羞成怒要打我喽。”兔儿回头对他扮个鬼脸,却看到他锁紧的眉心探究的目光。他一指探在兔儿的眉心,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天帝的印迦!”树爷爷一惊。“你个丫头和天帝有何渊源?”旋即他又一把攥住兔儿的手腕,“这力量是……”他竟惊得声音发哽,“妖王的灵力。”
兔儿猛地挣开树爷爷枯槁的手,“什么天帝什么妖王!我不知道!”
转身就跑回房间将房门关紧,不想再看到这位一眼便将一切看穿的老爷爷。她在房里来回踱步,万一被人发现她和小白有仇怎么办!玄辰哥哥又不知去向,自己势单力薄岂不是羊入虎口注定砧板上的鱼肉。
念及此,愈发觉得妖界危险重重,可又不知离开妖界的路。纠结于此,心烦意乱难以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