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就去找,别跟着我。”噌噌噌往前跑,他还是摇摇晃晃大步跟着。
气喘吁吁跑了许久,还是没能甩掉他。他明明都醉得走路打晃,在深深的积雪中还是走的很快,这老者体力还真好。
“我家很穷供不起你喝酒!”兔儿回头大喊,寒风卷过冷得直打哆嗦。
“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他还是坚持,兔儿无奈,只好不理他继续往前跑。不知疲惫地一路奔波,又困又累又饿,终于坚持到第二天中午回到了村上。
“我到家了。”兔儿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他打个酒咯,“我饿了。”
“我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真没吃的。”望一眼村上炊烟袅袅,兔儿也饿的前腔贴后背。
“好吧。”他摇晃两步,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兔儿目光落在他的皮革酒壶上,他喝了一路,那个不大的酒壶就好像喝不完似的。她很好奇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酒,哪怕有几口酒回家给爹也能免去一顿打。
“那个……”兔儿犹豫一下,“把你的酒送给我吧。”
“这可不行。”他宝贝似的护住酒壶。
“把你的酒壶给我,我给你弄吃的。我们换。”
“这个……”他看了看酒壶,摇晃一步,斑白的长发在飞雪中浮动。
“我就借点你的酒,会还给你的。”趁他犹豫的当,兔儿一把抢下酒壶,晃了晃里面果然有酒,不顾他的不愿直接往家跑。
他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好没礼貌。”
“娘!娘!”兔儿扑到在院子里洗衣服娘的怀里,她娘红肿的双眼瞬时又落下泪来,“你这孩子两天跑哪去了!娘还以为……还以为你被你爹偷偷卖了。”
见娘的脸颊淤肿,“爹又打你了。”
“没事,不疼。”娘抹了抹眼泪,心疼地捧住兔儿冻得紫青的脸蛋,“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担心死娘了。”
“娘,我去赚钱了,你看!十四个铜板呢!够爹在村上卖好几斤酒。而且,我还给爹弄到酒喝了。”兔儿开心地将铜板和酒壶拿给娘看。
这时张麻子从屋里拿着棍子骂咧咧出来,“小杂种!叫你偷懒,我打不死你!”
说着扬起棍子就打兔儿,吓得娘哭喊着抱紧兔儿,“他爹啊孩子拿钱回来了!你就消消气别打孩子了!她还给你拿酒了。孩子身上烫怕是病了,就不要打她了!”
即便如此,张麻子还是挥舞棍棒狠狠在她们娘俩身上狠打一顿。兔儿吓得心脏一阵狂跳,紧紧咬住牙关,眼中充满恨意,硬是忍住所有疼痛没出丁点声。
张麻子满意地抓起铜板和酒壶,“小杂种还挺有能耐!两天拿回来这么多铜板!明日再给老子拿十个铜板回来!”
“他爹兔儿还小,哪有本事……”张麻子一脚踹过来,痛得兔儿娘半天发不出声。
“娘!”兔儿颤抖的抱住娘,恨得牙关咬的更紧。
“哎呦,好酒啊!”张麻子喝了一口酒壶内的酒,乐得嘴都开了花,又赶紧猛灌几口。一手掂着铜板乐滋滋回屋。
“娘……呜呜……是不是好痛。”张欢从屋里跑出来,抱住娘就哭,吓得娘赶紧捂住张欢的嘴,“你别哭,你爹听到又该打娘了。”
张欢含着眼泪赶紧点头,大眼睛里噙满泪水硬是没掉下来,小手拽了拽兔儿,“姐姐,欢儿好想姐姐。”
兔儿揉了揉张欢的头,献宝似的从怀里把那半个干巴巴的烧饼给张欢,“弟弟你看,烧饼!快吃。”
“姐姐真好。”张欢乐得拍手,抱着烧饼大口大口啃。
忽然张麻子捂着肚子冲出来,抄起门口的棍子就来打兔儿,吓得兔儿心口乱撞,“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又给老子往酒里下药!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叫喊着一棍子就朝着兔儿的头顶打来,吓得兔儿和娘脸色惨白,想要逃避阻挡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闭上眼。
预计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来,兔儿好奇睁开一只眼,棍子的一头已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顺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看到须发斑白的一张脸,居然是一路跟在身后的老者。他疲惫地打着哈欠,满口酒气,好像意识有些不清晰地问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衣女子,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