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上仙勾起唇角是计划得逞的狂喜,“树爷爷和颜女只是中了幻术睡熟了。”
一朵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无暇多想,既然花水上仙蓄意陷害,那便做实了此事又何惧!抓着那把匕首更深刺入花水上仙的腹部,鲜血喷溅而出,溅在一朵雪白的裙摆上,绽放朵朵妖冶的红梅。
花水上仙绝美的脸上出现道道裂痕,她没料到一朵会在狠下心肠落井下石,有一种脱离她掌控的挫败感。然而她心有成竹的笃定也让一朵明白花水上仙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断然不会因此丧命。就在一朵蓄势要将花水上仙的头颅击个粉碎彻底结果这个狠毒女人时,殿外传来轰然一声巨响。
封住殿门的结界被人强行破开,那抹漆黑如墨的身影如一团黑雾飞扑而来,一掌击向一朵。一朵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吃了那强劲的一掌,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水儿……”无殇抱住花水上仙摇摇欲坠的身体,嘶声呼喊带着强烈的心疼。
一朵凄凉一笑,抹过唇角蜿蜒的血迹,一切都了然明白。
“花水,终还是你赢了。”
是了,是了。
她终究败在了花水上仙的狠辣手腕之下。但凭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身为神仙会用诛仙台的匕首刺向自己面临魂飞魄散的毁灭性危险。
如此以牺牲自身的手腕对付敌手,世间几人能及。无殇这一次是铁心恨她入骨了!那又何惧!她早就看透一切情爱都是虚伪的牵绊,不过是藕断丝连的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抛舍不下!
无殇赶紧拔出匕首,将强大的力量输入到花水上仙的体内护住她的神魂不再被诛仙台戾气吞噬,又用结界护住花水上仙的身体收拢住她四散的仙气。
“恶毒的女人……”无殇愤怒瞪向一朵,目光冰冷眼中蓝光凶戾忽明忽暗,如嗜血萧杀的罗刹,让人肝胆俱颤。“起先推水儿落莲池,我还不信你会如此狠毒。现在想来,竟是我看错了你!亏得水儿一再为你说尽好话!你竟狠心要她魂飞魄散!如此狠毒女人,岂能再留你!”
无殇周身萦绕的翻涌杀气,让一朵如置冰窟浑身冰冷。他抽出缠在腰间的锁魂鞭,如蟠龙飞天杀机四伏,气势凶猛地向一朵劈来,一朵飞身而起险险避开。
鞭子抽打在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石块飞溅,击碎了屋内摆设的瓷器古玩。
一朵的心口传来一种撕裂的疼痛。无殇如此凶狠的力道,是要她的命啊。憎恨地瞪着无殇,手中化出强大的白色灵光,狂风大起,卷起白裙猎猎作响,长发张扬妖邪之气翻腾滚涌,毫不留情地击向无殇。
一朵身体还未大愈,哪里能伤得了无殇分毫,就在无殇抵挡过去反击之时,崔珏挥舞春秋轮回笔挡下无殇的锁魂鞭将一朵护在怀里。
“尊上!娘娘几次为你九死一生,你居然狠心要杀她!”崔珏大吼一声。
无殇见崔珏抱着一朵,怒火烧得更胜,眸底的蓝色光芒也愈加强烈,挥起锁魂鞭灵光在半空划出一道冰寒凛冽的弧线,击向崔珏和一朵。
崔珏抱着一朵飞身而起,倒在地上险险避开,却被锁魂鞭的余威抽在后背,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染红了那一袭淡紫色长衫。
“崔珏……”一朵低呼一声。
崔珏见她眼中的关切,欢喜地弯起唇角,声音有着遮掩不住的疼痛,“我没事。别怕,我带你离开。”
“好。”一朵暖得声音发颤,点头答应。
“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想跟别的男人走!休想……”无殇低吼一声,再次挥起锁魂鞭,这一次誓必要将崔珏和一朵一并葬送在他狠辣的鞭笞之下。
“尊上要杀狐皇,也该考虑下会有什么后果。”瑾瑜灰衣飘扬,如仙子下凡悠悠落在一朵和崔珏的身前,自他身上撑起一个透明的结界,如一个巨大的气泡将他们三人完整包裹在其中。
“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狐族能奈我何!若敢反抗,本王便屠她全族。”无殇狞声吼道,飞扬的锁魂鞭缠在结界之上,激起一片如烟花绽放的绚丽飞光,威力渗透进来逼得人每个毛孔都在隐隐作痛。无殇手中飞出一团黑光,如张开大口的黑色狼头,獠牙锋利将结界吞入口中,结界便如破碎的玻璃溅起无数的晶莹碎片,碎裂开来。
崔珏赶紧翻身将一朵完好护在身下,挡住了黑光化作的无数锋利飞针。
“崔珏!”一朵大喊一声。
“我们快走……”崔珏无力地低呼一声,费力抱着一朵起身往外逃。
刚刚恢复真身的瑾瑜灵力还未完全归体,抵抗不了几招便败下阵来。悻悻地一挥衣袖,便也跟着崔珏往外逃。无殇趁机飞身掠起,手化利爪抓向一朵和崔珏的后背。
飕飕寒风侵蚀后背流窜四肢百骸,一朵正要推开崔珏跟无殇拼死一搏时,不知喜子从何处冲了进来,强势之风完全不似之前的嬴弱娇小。只见喜子周身灵气大射,应是吃了蟠桃所致才会有一股子仙气的味道。他的手中又抓着一把黑气缭绕的匕首,那才是当年花水上仙刺杀玄澈的匕首,后来被玉磬公主收了起来,刺杀冥王又辗转到一朵手中,最后被喜子骗了去。
一朵万没想到,喜子现在居然正用这把匕首刺向无殇的胸膛。那狠绝不留一丝余地的拼杀,一朵终于发现喜子居然这般深深恨着无殇。纷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好似正有一些被遗忘了的记忆如千万根利刺扎入脑海痛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如潮水回流击得一朵浑身震颤,血脉膨胀直要冲破身体爆裂开来。
就在喜子飞身越过一朵身畔时,一朵一把推开崔珏夺下喜子的匕首,身形如梭白光一闪,眉心的那颗胭红朱砂痣妖冶如火,带着强烈不留丝毫转圜余地的直接刺向无殇心口偏一寸的位置。
无殇愣住,竟然没有躲避亦没有抵挡,只是怔怔地站着,眼睁睁看着那把黑气缭绕的锋锐利器刺穿他的胸膛,插入心头那最柔软的地方。
“你居然要杀我。”无殇的声音很沉很沉,蕴着穿心刺骨的疼痛,让人不禁心口泛酸。
一朵却笑了,“喜子终究只是一只修为不到五百年的金鳞银鱼,即便吃了蟠桃拥有诛仙台戾气的匕首依旧杀不了你。况且他也不知你的命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