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我听人说楚扶风却是被他的结拜兄弟设计而死。”他并没有点明是老皇帝龙宣恩做得这件事。
老叫花子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楚扶风学究天人,一手创建了天机局,为皇上登基立下汗马功劳,可是这世上的任何事都分为两极,想要保全自己,最好还是奉行中庸之道,一旦功高盖主,又或是掌握了别人的秘密,那么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招来杀身之祸。”
胡小天心中暗忖,当年楚扶风之所以被害应该就是如此。
老叫花子看了胡小天一眼道:“伴君如伴虎,以你今时今日的武功和实力,为何不尽早带着你的家人脱离朝廷,隐居于山水之间,也可落得逍遥快活。”
胡小天微笑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也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身在乱世,就算隐居于山水之间也未必能够得到真正的太平,前辈大隐于市,是否真正做到逍遥自在,心无羁绊呢?”
老叫花子被胡小天问住,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他方才叹了口气道:“世上的人心比你想象中要险恶得多。“
“前辈能否多给小天一些启示?”胡小天虚心求教道。
老叫花子道:“知道的越多你就越痛苦,其实很多时候聪明人都不如一个傻子来得快乐。”
胡小天听出他话里有话,自己过去就是一个人事不知的傻子,根本不知愁为何物,难道老叫花子说得就是自己?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痛苦?为何他不言明?胡小天几乎能够断定老叫花子就是虚凌空,就是自己的外公。可是他也明白老叫花子绝不会轻易承认,胡小天道:“前辈说得不错,人心叵测。就算同胞兄妹,亲生父母也未必能够全信!”他是故意这样说。
可老叫花子闻言却勃然色变,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胡小天道:“我是说父母双亲也可能会骗你。”
老叫花子道:“你爹娘骗过你吗?”
胡小天淡然笑道:“只是这样一说,我爹娘对我好的很,他们当然不会骗我。”
老叫花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长叹了一口气道:“说得不错。情薄如纸,这世上唯有感情二字是最不可靠的。”
胡小天道:“前辈是不是在感情上受过伤害,说起话来如此的悲观?”
老叫花子道:“我向来如此悲观!”
胡小天道:“我只是想不通,当年我外公为何会不辞而别,弃妻子儿女于不顾,你说他是不是太过绝情了?”
老叫花子怒道:“你们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霍然站起身来。
胡小天道:“前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问您呢。”
老叫花子跺了跺脚道:“问个屁啊,老子好好的心情全都被你给败坏了。”他转身指着胡小天的鼻子道:“若是珍惜你自己的性命,就尽早离开朝堂那个是非之地。”
胡小天道:“前辈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在这方面的心思却单纯得很。”
老叫花子怒道:“老子哪里单纯了?”
胡小天道:“我若是想走随时可走,可是我的爹娘怎么办?”
老叫花子道:“你操心他们。他们未必需要你操心……”说完这句话,再不停留,宛如一溜烟般消失于围墙之外。
胡小天呆呆站在原地,老叫花子最后的那句话久久回荡在他的耳边。你操心他们,他们未必需要你操心。在他心中已然认定老叫花子是自己的外公无疑。外公的武功应该算的上是当世屈指可数的人物,他为何眼睁睁看着胡氏落难而袖手旁观?还有金陵徐氏,徐老太太富可敌国,为何面对胡家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连自己这个亲外孙净身入宫都没有任何的表示。这其中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
母亲应该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清楚,可父亲应该知道不少的内幕,他为何不告诉自己知道呢?
胡小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他昨晚二更方才返回客栈,可能是连日奔波的缘故,这一晚睡得实在香甜,原本想要一早起床动身的想法看来就要落空了。
拉开房门走出门外,看到维萨走了过来,红扑扑的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主人醒了!”
胡小天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了,也不叫我!”
维萨道:“觉得主人奔波辛苦,所以想让您多睡一会儿。”她为胡小天打来热水洗脸,胡小天洗脸漱口的功夫,她将早饭也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