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电影。从进北电那天算起,他为电影疯狂整整二十年了,这疯狂可能持续一生。他对他的每部作品都付出了许多爱,无穷无尽的爱。
——出于“拍摄分为日场夜场”这个特殊状况,电影开拍两星期后,对谢兰生很了解的莘野没忍住,去探班了。
莘野没跟谢兰生说,下飞机后直奔片场。
他要看看,他的宝贝照没照顾好他自己。
因为白天还有工作,莘野晚上才到长沙,只能去夜场。
谢兰生是那样显眼。他身披着呢子大衣,插着两只胳膊,在片场边盯着拍摄,周身气质是独一份。他喊“action”,或喊“cut”,他点头,说“ok,是我要的感觉”,或摇头,说“咱们再试一遍看看”,而后把演员们叫去讲戏,执行导演则是坐在监视器后一动不动。谢兰生从来不说一个演员好或不好,一段戏完美或不完美,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些东西是主观的,他只会说是他要的感觉、不是他要的感觉。
莘野没打扰谢兰生,而是有些着迷地看。
这一看,就是四个小时。
一直拍到四点收工谢兰生才发现莘野。
“莘总!”他有一些诧异,又有一些开心,几步走到莘野面前,下巴微扬,问莘野:“嗨,几点到的?”
“一点。”
“那,四个小时了?”
“嗯,”莘野实在有些心疼,“每天六点打完电话……你都一直干到这点儿?”他明明说一两点就离开片场回酒店的。
“还好还好,”谢兰生抠抠额头,知道莘野是骗不了的,“每天能睡四个小时……甚至四个半,足够了,我不需要太多睡眠。”
莘野知道他劝不动,也只能轻轻叹气,问:“那现在能回酒店了吗?”
“可以的,”谢兰生点头,“片场留给他们收拾,我不管。”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