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生又咬了咬唇。《酒家女》有40个人,《圆满》这边才一个人,就只有莘野一个人。
那边,莘野还在火上浇油:“文化部的张副部长这回亲自来督阵了,除了party,还会举办各种活动,确确实实阵仗很大。在官方的运作之下这部电影周六展映,最好的时间。”
谢兰生就小声地问:“他们希望最大是吗?”
莘野回答:“也不一定。”“我刚做了一些了解,《审判》目前呼声最高,《酒家女》则紧随其后。”
“嗯……”《审判》这是德国本土片子。
“谢导,”莘野又问,“发生什么了。”
“……”谢兰生略犹豫了番。他既想让莘野知道,又不想让莘野知道。谢兰生的心里明白,为了自己,为了《圆满》,莘野肯定会尽全力,没必要再施加压力。告诉对方这个变故会让莘野压力过大,对莘野的身体不好,对《圆满》也不好。
谢兰生刚决定瞒着,莘野就又追问了遍:“说。不对劲。肯定有事刚发生了。”
莘大影帝如此敏锐,谢兰生也瞒不过去。靠墙滑坐在了地上,他一瞬间垮了下去,盯着上方白花花的墙,好半天,谢兰生才轻轻地说:“莘野,柳摇……没了。”
“……什么?”莘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摇自杀了。”说完,谢兰生把莘野他们不知道的一一讲了,包括家庭,包括婚姻,包括最后那封遗书。
二月冷风依然在吹,它在玻璃上拍打着,猛烈有力,好似一个狂怒的人乱发张扬地咆哮着。
说出来后感觉好些。
莘野也是被震住了。
与谢兰生一模一样,他也从来没看出过。柳摇这人藏的太深,或者说,躲的太深。
他猜柳摇重度抑郁可谢兰生他们不懂,没多吱声,只用温柔的声音说:“兰生,别自责。你救不了。你拉不回来。”在重逢后,莘野一直叫谢兰生“谢导”,不造次,这是首次叫他“兰生”。
“……我知道。”因为柳摇所痛苦的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就像柳摇昨天说的,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遇到您,遇到《圆满》,才了却了一个心愿,才终于能没有遗憾。否则她会更加痛苦。”
“……嗯。”
他也明白他没办法动摇什么、改变什么。柳摇说了,自己活着只是受苦,离开才是解脱,可他还是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