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雨没再说什么,松开手转身朝前走。
他单手插兜,显得身形极为修长,路灯下的倒影,带着孑然的孤独。
钟念忍不住赶上去,跟他并肩前行,话在嘴里绕了几圈,出口只有两个字,
“谢谢。”
为什么致谢,两人或许有不同答案,没必要统一,只需要传达这份心意。
穷根究底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尊重,是成人世界最大的温柔。
当晚,钟念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回家,被钟晴堵在门口盘问了五分钟。
“司机说你出学校就很晚,干嘛了?”
“做题做忘了时间。”
“就你一个人?”
“还有别的同学。”
“谁?几个?”
“好几个,都是成绩最好的那帮人。”
“以后定个闹钟,一下晚自习准时走。”
“知道了。”
回房后,钟念没急着去洗澡,坐到书桌边打开台灯,举起自己的左手,怔怔地看着出神。
他是有夜盲症,但并不十分严重,后来在小房间里就基本能辨出轮廓,到了走廊上,虽不能完全视物,但至少行动无虞。
所以在江传雨问他能不能看见时,他撒谎了。
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自己还有点怕,也或许是江传雨脸上不易察觉的期盼,让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